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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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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疯狂?嗯,有点,但她想起幼稚园时期,爹地撑着伞去接她,她跳舞唱歌,唱着“淅沥淅沥哗啦哗啦雨下来了,我的爸爸拿着雨伞来接我”。 她用力踩着每个小水洼,把爹地的西装裤弄得满是泥泞,爹地没生气,还笑着带她回公司见客户,大大方方告诉客户,“这是我女儿弄的。”她很认真地对客户叔叔说:“叔叔,你一定要跟我爸爸做生意。”叔叔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她毫不犹豫回答,“因为我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写完一封长长的信后,她反覆读过,不禁失笑自问:难道我把澧哥哥当成爹地?在他身上找寻我打小缺乏的父爱? 她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确定的是,她想他,很想,非常想…… 半个月后,上官肇澧收到信,他也是反覆读过,读一遍,笑一回。 然后,意外地碰上一场雨,他没有穿上雨具,迳自走出营帐,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唱歌跳舞,他唱“淅沥淅沥哗啦哗啦雨下来了,我的爸爸拿着雨伞来接我”,他不知道音律,是自己瞎编的,他用力踩过每个小水洼,把自己的衣裳溅出点点污泥,他玩得自在自得且恣意自乐。 他旁若无人地开心着,却不知道上官肇阳在远处偷窥。 上官肇阳嘴角眉梢往上轻扬,他也高兴,因为吃尽苦头的堂弟恢复了小时候的心境,能够再为一件单纯而微小的事情而幸福洋溢。 隔天钟凌醒来时,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块幸运饼干。 Surprise!她冲上前抓起饼干,这回饼干是脆的,“喀”的一声!掰开,抽出纸条,展开,上官肇澧熟悉的字迹跳了出来——你是笑着的吗?别忘记,带着笑容迎向新的开始。 字条仿佛又带上魔力,看着它,她情不自禁地笑出满脸欢愉。 不追究饼干怎么来的,她一口口咬着饼,享受饼干在嘴巴里发出“喀滋喀滋”的声音,想像澧哥哥一笔一笔写下幸运小纸条的模样。 笑,更灿烂甜蜜。 小春、小夏躲在窗边,悄悄觑着钟凌的笑颜。 小春悄悄在小夏耳边说:“写个飞鸽传书吧,告诉主子小姐有多喜欢幸运饼干。” 两人对视一眼,小夏用力点了下头,她们可以想像主子在接到这样一张飞鸽传书时,会有多高兴。 再次分工合作。 钟凌和阿六去找合适的铺面,小春、小夏去找人牙子,买几个丫头和小厮。 钟凌急着在明年四月之前安定下来——到时不管会不会发生某些事,她都要把弟弟带到京城,因此铺子得尽快开张,生意得安定,住处要整理好,如果阿静愿意待下来,连授业先生也得找到。 也许找不到比潜山先生更好的老师,但比起课业,性命更重要,她宁可阿静考不上状元,也要他平安活到老。 七、八天后,钟凌终于看上一间铺子,不是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而是更合适的铺子,贵到让人咬牙切齿,她手边银钱不多,选择有限。 跳下马车,进铺子前,钟凌细心叮咛,“阿六哥哥,待会儿你半句都不要说,我来跟他杀价。” 杀价?!她竟要做这种掉身分的事? 人家不过开价五千两,他们已经问过附近商家好几遍,五千两是再公道不过的了,她居然还要去做……不公道的事?阿六忍不住翻白眼,主子为什么要留他下来啊,他比较喜欢上战场。 见阿六不回答,钟凌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正满脸纠结。钟凌苦笑,不只他难受,她也心痛啊! 这些天相处下来,阿六的大手大脚她全看在眼里,进饭馆不问价钱就点满桌菜,吃吃喝喝给完饭钱还要给小费,他当这里是白人的地盘吗?出手这么阔绰,人家又不会喊他Gutentleman? 可她才开口念过一回,从此他就快手快脚把银子给付掉,不听她唠叨,迳自到门外等她吃饱。 好吧,有钱的是大爷,她无话可说,反正吃人嘴软,付钱的人最大,可这买铺子是自己的事,她可不能让阿六在旁敲边鼓,万一人家以为她很阔,不狠狠敲一笔对不起自己,到时她要往哪里哭去? 所以就算他纠结,她也要坚持! 她望向阿六,表情没有半点让步,口气不容置疑地道:“我是说真的,阿六哥哥,你半句话都别讲,好吗?” 阿六与她四目相对,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就确定了她有多坚持,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一下头,算是应允。 钟凌满意地屈膝为礼,算作是感激,然后领着阿六走进铺子里。 铺子的老板姓涂,本来是做酱料生意的,已经做二、三十年,生意不算差,直到附近的酒楼越盖越大、越盖越高,两层楼的小铺面被夹在中间,几乎快要被淹没。 这已经够不幸了,偏偏隔壁的“客香居”想扩大营业,处心积虑地想以低价吃下这间铺子,竟从年中开始贩卖独门酱料,这一卖,涂老板还能得个好?生意自然是一天天往下掉。 强撑几个月,涂老板再也撑不下去,但凭着一股意气,他宁可自己卖铺子,也不愿意把铺子转给客香居。 只是客香居能开这么大,能没有几分手段?他们买通人牙子,没有人肯出面帮涂老板卖铺子,他只好在门口贴个“售”字,但上门打听的买家一走出铺子大门,没几天工夫,客香居的管事就会到人家那里“喝茶”,这茶一喝,买卖自然没了下文。 钟凌打听过了,客香居想用二千两买下铺面,这个价钱就算钟凌再痞、再没脸皮,也说不出口。 看见钟凌进门,涂老板拉起笑脸,说道:“小姑娘,你又来啦,是不是觉得我这铺子不差对吧!” “涂老板说得是,满京城转过两三圈,怎么看还是涂老板这铺子顺眼,只不过……”她叹气,把视线转往旁边。 “不过什么?” “涂老板,实不相瞒,您这里虽然窄了点,我的人住进来有些逼仄,但我实在喜欢您后面腌菜的院子和那口井,我打算在那边盖个厨房,因此作出决定后,便想着今儿个来同您老谈谈。” “行,小姑娘想谈什么,尽管说。” “涂老板,您是不是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怎地我才决定要买铺子,就有人上门恐吓,不许我接手?” 钟凌的话让涂老板暴跳起来,还以为她年纪小、模样嫩,不惹人眼,客香居不会想到她是买主,谁知…… 气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错,当初他买下这间铺子是花两千两,但二、三十年过去,地价多少会涨吧,何况当初这里还不是京城,皇帝老子是十几年前才搬过来的,从小地方变成大地方,城里住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铺子一家家的盖,他这铺子自然是要涨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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