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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上官肇澧飞快往外走,没忘记在华恩公主面前把这话题再添上一条尾巴。

  华恩公主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揪紧衣襟,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儿。是庄皇后动的手吗?她已经知道皇上在她身上使手段,打算行最后一搏?

  所以太子已经废了,成年的皇子中搬得上台面的只剩下……现在四皇子伤重,三皇子庸碌……

  她低下的头再度抬了起来,口里轻轻吐出三个字——二皇子。

  寿王府大厅,师祖、寿王、贺非、贺大娘、上官肇澧和钟凌围坐在大圆桌前。

  师祖目光逐一扫去,特意在钟凌身上多留了数息,他不语,笑意却悄悄攀上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这丫头并非常人呐!

  他终于明白,肇澧为什么能够逃过劫数,天命,这丫头是他的救赎。

  发现师祖的眼光,钟凌朝他甜甜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位老爷爷有趣极了。

  师祖朝她点头,把注意力转回上官肇澧身上。

  “是太子动的手!”上官肇澧说。

  上官绍无奈,他不同意兄弟之间为皇位相残,几次劝阻上官肇阳的行动,但太子实在令人失望,皇上是个城府极深、疑心病重的人,他的处境已经够险峻,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他偏挑这个时机点惹事,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不过……也好,换个太子,也许是天下万民的福气。

  钟凌问:“他怎么还有心情做这件事?”不是在侍疾吗?皇后都生病了,他搞这出要找谁来帮他擦屁股?

  “消息流传出去,皇后知道安佑秋是被肇阳抓回宫的,眼下她病得厉害,无法像过去那样谨慎缜密,也许是觉得孤立无援吧,她把这事告诉太子。

  “太子本就是副激动性子,何况他与皇后母子情深,哪容得下别人欺负他的母后,偏偏皇后又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竟将一手培植出来的势力交给太子。他有人可使,又有满肚子怨气,能不惹出一点事来?”

  上官肇澧虽是一板一眼回答,钟凌却从他细微的表情里发现一丝得意。

  “安佑秋被抓的事,不会是你们传出去的吧?”她用柯南的眼光望向他,而他抿唇微笑,证实了她的猜测。

  上官绍看见,一个火大,手掌心往桌上用力拍去,“砰”的一下,震住满屋子百姓。

  钟凌吐舌头。夭寿,和蔼可亲的王爷也会发脾气?!

  她缩缩脖子,同情地朝上官肇澧瞥去一眼,三秒钟变俗辣。

  “你们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小子!真以为你们私底下搞的小动作皇上都不知道?他可不是个睁眼瞎。你们、你们实在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见寿王声若洪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完全看不出来本人正在中风中,可见得干娘这医仙的名头不是随便叫的,几帖药下去精神见长。

  “皇上要真有火眼金睛,怎会容庄党多年坐大?”上官肇澧直觉回应。

  吓得钟凌缩成更小一团,他是以为中风和出麻疹一样,中风过一次就免疫,不会再中第二次吗?竟敢把话说得这么硬?!

  她忧心忡忡地望向干娘,贺大娘朝她摇头,示意她放心。

  上官绍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指他的鼻子。“你以为呢?实话告诉你,从庄德文助皇帝上位那天起,皇上便处处提防庄家,因为他们既有本事推皇帝上位,就有本事推别人坐上同一把椅子。

  “皇上几次暗示庄德文急流勇退,可庄德文就是个商贾性子,他贪心野心大,狠狠赌上这么一把,怎么能半点油水不捞就引退?庄德文的固执早已惹恼了皇帝。

  “可为什么多年以来,皇帝处处对庄家表现出宽容、和善、倚重,让所有人都以为庄党必定会引领风骚五十年?为什么对庄家的贪污结党、圈地扰民视而不见?那正是皇帝的手段——捧杀。

  “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庄德文、庄进成的忠心?以为皇上不知道他们只是贪财?错,皇上都知道,可是庄家父子如此,庄家其他人未必如此,他们要权要势、要呼风唤雨、要坐大,还要天烨皇朝半壁江山,而这当中手段最狠、心最残戾的是谁?是庄皇后!

  “庄皇后不是一般女人,多年来她培养一股为自己效忠的坚强势力,连皇上的八方楼都刨不出她的根。皇后身处后宫,却有本事笼络各方官员,她一个密令,御史就不敢不参谁,她的能耐远远比你们想像的厉害。

  “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不像对待一般嫔妃那样处置皇后?明知道她在后宫为恶多年、残害龙嗣,为什么只敢处处提防,勉强保住几位皇子,却不直接将她贬至冷宫?为什么宁可用女人的阴私手段让她恐慌、让她生病,却不动摇她的位置?正因为皇上要把她手上那些人全给挖出来,有他们在,皇帝的龙椅就不安稳。

  “也只有你们这两个笨小子以为皇上性情温和、遭人朦骗,还费心费力、想尽办法挖掘庄党那些龌龊事,以为绕个几个圈送至皇帝跟前就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哼!你们的所行所为不过是皇上的一步棋,你们做的每件事皇上通通看在眼里,不然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微服一趟就能发现港县矿山?逮住魏康生就能一口气挖出几百万银两?你们这两个小子和皇上比心计还生嫩得很。”

  上官肇澧被父亲骂得回不了话,这会儿他才证实自己所想,原来皇上果真……

  贺大娘见状连忙缓颊,“还请王爷息怒,王爷正在用药,宜保持心情平和。”

  上官绍怒视儿子,“不过是打赢几场仗,真当自己智比诸葛,勇媲关羽了?想和皇上较量,你们道行还浅着呢。”

  贺非赶紧给寿王倒杯茶,劝道:“阿澧才多大,当年王爷在他这个年纪定也有胡涂的时候,待王爷身子痊癒,再多加教导便是,有王爷的提携阿澧定能青出于蓝。”

  “那也得他肯虚心受教,别目空一切才行。”

  钟凌吐吐舌头,递个眼神给上官肇澧,再讨好地附和寿王,“我还以为澧哥哥已经精得像只狡猾狐狸,原来在皇上眼里不过是个雏儿。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皇帝这一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可不是?偏偏有些人没自知之明,当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可以抢一抢。”贺大娘赶紧和钟凌一搭一唱。

  “干娘说得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澧哥哥和四爷自以为是武林高手,几招降龙十八掌正挥得虎虎生风、万物变色,自鸣得意得很,却不料被王爷一桶冷水给浇出原形,唉,原来只是皇上手里的一杆枪,人家叫他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高手?是啊,高人手里的玩意儿。”

  钟凌此话一出,气呼呼的上官绍终于笑出来,“就是,丫头的话深得我心。”

  见气氛缓和下来,钟凌还得替她的澧哥哥找回场子,自己的男人她不挺,谁挺?

  “可如果皇上像王爷说的那样,我就不懂了,这是皇帝大智若愚、心地善良,故意装笨哄大臣,提升百官的自信心呢,还是皇上喜欢把手下唬得团团转,等他们得意忘形时再跳出来吓得大家措手不及?”

  翻成白话文就是:皇帝老子装孙子,萌翻一船臣子,大家都以为他是无害的洋娃娃,张大眼睛一瞧,哇哩咧,是鬼娃新娘!

  “你说呢,朕是喜欢吓人还是本性善良?”

  声音响起,众人目光迅速聚向门外。

  皇上!众人连忙起身相迎。

  又来了,又搞微服出巡那一套?老是这样听人家的壁脚,有没有天良啊?有没有人可以规定,皇帝每年微服出巡的次数不能超过一次?

  钟凌心中哀号,立刻躲到上官肇澧身边,这会儿不管皇上装不装孙子,她都要装孙子了。

  皇帝走进大厅里,后面跟着蔫头蔫脑的上官肇阳,显然他也被自家的老爹给电过了,看他那副表情,待遇肯定不会比澧哥哥好。

  可他不是正在重伤中,怎么能出门?钟凌转头望向上官肇阳,瞠大双眼的模样像只无辜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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