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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奶娘到御膳房当大厨,舅母到宫里当宫女,丢下我一个人,多可怜啊。”这话明嘲暗讽,直指傅竞,云娘和奶娘岂会听不出来。

  “姑娘,你几时同阿竞杠上了,三言两语动不动就挤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欠你多少钱。”

  “我没欠姑娘银子,倒是想给她指点条赚钱的明路。”傅竞莞尔道,没同一个丫头计较。

  “什么明路?”

  傅竞望向她。果然如奶娘所言,提到银子,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整张脸立刻生动了几分。

  见她那样,众人齐笑,可诗敏哪里在乎啊,追着傅竞问:“快说啊,别是唬人的吧。”

  “集合你们庄上的妇人,由夫人来传授她们绢花制法,有人负责裁布、有人负责制蕊、有人负责编扎,总之,一个人只负责一部分,这样便不害怕技艺被旁人学去。”

  咦,他居然与自己想到同一处去了,诗敏摒弃前嫌,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欣赏。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绢花卖不到好价钱,利润本就不高,再买间铺子或租铺子,算来算去都不赚。”

  “所以刚开始先不在浦子里面卖。”

  “在地摊卖?那更不行,卖一整天,也挣不了两个钱。”

  “你先从庄户里挑几个能言善道的妇人,训练她们怎么卖绢花,这是其一,夫人所制绢花,不但要与众不同,还要用高等的绸纱布料或精美王石,务求精致、鲜巧,能创出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好口碑,此为其二。”

  “你要那些妇人挨家挨户去卖?可既是用高等纲纱布料所制,卖价定然压不下来,有几家人能买得起?”

  “所以,不是挨家挨户去卖,而是只卖到皇亲国戚、权贵夫人家里,待名声传开后,再买一间铺子,专卖昂贵的绢花制品。”

  他们一言一语讨论起来,越讨论越投契,看得云娘和奶娘露出会心一笑。

  “皇亲国戚?开什么玩笑,连见都见不着的人物,还谈什么买卖。”诗敏撇撇嘴,讲上一大篇全是白搭,亏她还聚精会神,听得那么认真。

  “谁告诉你见不着的?”他挑挑眉梢,笑得满脸得意。

  “难道……你有办法?”不会吧,她攀上高枝啦?瞄一眼自己身上,可没长出什么凤凰毛。

  “你说呢?”他不给她一个实心答案,偏是要将她吊着。

  她哪是能被吊着的人,眨了眨大眼睛,诗敏追问:“你肯帮我?”这话是用问号,可口气笃定的咧。

  好吧,她不爱被吊,他只好牺牲一点,把肉肴送到她嘴边。“是谁要我受人点滴涌泉以报的?”

  用力拍手,听懂他的意思了,她乐歪眉毛说:“现在看起来,浮屠好像造得挺值得的。”

  傅竞失笑,小人嘴脸,一点点利益就得意成这般,要是等她再大一点,还不成了个大奸商。

  说做就做,她勾起舅母的膀子说:“舅母,您帮帮我吧,这银子咱们得赚,还得赚得叮当响。”

  “什么银子能赚得叮当响?”

  听到声响,众人齐齐转头,发现走进门里的是凌致清,诗敏飞快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软软地唤了声,“师傅。”

  这些年,师傅早已取代父亲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有他在,便是什么事都不做,她的心呐,就是安定、笃实。

  凌致清视线扫过屋里一圈,在发现傅竞时,诧异。

  傅竞朝他微微摇了下头,凌致清连忙把目光转开。

  “师傅,庄师傅和哥哥呢?他们不回来吗?”诗敏仰头问,那模样十足十的小女子。

  “已经在路上了,我骑马,速度快些。”他揉揉诗敏的头,几天不见,好像又抽高几分。

  “太棒了,晚上给哥哥和两位师傅办接风宴。”

  他搭着诗敏的肩问:“小丫头,听说你把前头一排屋子全清了出来,要做什么?”

  “要盖厨房,再过几日水泥工会过来砌灶,对了,师傅你得借我几个会制陈皮的工人。”

  “陈皮?这就是你要赚得叮当响的新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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