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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向对外公崇拜而恭敬的二哥居然杠上外公,齐穆笙嘴角扬起一阵意味不明的笑意。 姜柏谨与齐穆韧对视好半晌,他叹气,这孩子是自己带大的,能不明白他有多固执骄傲吗,想来不好好说服他,阿观根本没机会离开王府。 “穆韧,你静心听我说。阿观出生在一个小家庭,家里只有父母亲和哥哥、弟弟,她是唯一的女儿,大家自然偏疼她一些,她的父母亲都是有学问的,他们的工作是在学校教导孩子念书,回到家里,对四个孩子的教养更是尽心尽力。 “凌家孩子都有一身好家教,父母亲相当重视他们的道德养成与人格发展,他们从小被教导不为自己的好处伤害别人,不使心眼去贱踏别人,结善缘、以己心度人意,用善念对待周遭人。 “因此,他们个个品性良正、温厚纯善,而阿观又是从小和哥哥弟弟玩大的,有几分男孩子脾气,她和一般女孩不同,不矫柔做作、不懂得使心眼,她性格大刺刺的,率真、不爱与人计较,看得过眼就过去了,被人得罪也无所谓,她最常说的话是:“生气是善待敌人,最好的复仇是让自己加倍快乐。”你们实心实意说说,依她这样的脾气留在王府里,是不是注定要吃亏? “穆朝,你那些妻妾没一个省心的,你要阿观去害她们,她办不到,要阿观与她们争宠,她赢不了,而阿观的自在快乐,定会成为你妻妾们的眼中刺。我敢保证,今天之事不会是单一事件,只要你在乎她、喜欢她,同样的事,就会一次次重复发生,阿观防范不来的。 “阿观不需要一个能力卓越、能建立丰功伟业的男人,因她有足够的能力建立自己的丰功伟业,她需要的是一个懂她、爱她、尊重她,能够齐心合力与她走完人生的男人,一夫一妻早在阿观脑中根深蒂固,她没办法与旁人共用丈夫,那会让她觉得很……”后面的话让他很犹豫,他看向穆韧,话在舌间盘绕。 “很怎样?”齐穆韧没催促,齐穆笙却等不及发问。 姜柏谨叹气,目光中带着些许抱歉,回答:“很脏。” 噗!闻言齐穆笙暴睁双眼,捣住嘴巴,指向二哥,很……脏? 第二十四章 隐瞒 望住她沉静的睡颜,齐穆韧勾起一抹隐约笑意,回想初次见面,她疯了似的狂奔,原来是心事太多、憋不住?明明痛恨《古文观止》,却宁愿回去背《古文观止》,这是因为这个世界比她原先那个更不自由吗? 外公陆续说了许多阿观的事,他听得专心在意,一句句刻进心底、牢记。 “对不住,我要你留下,就算你会因此而辛苦。”他悄声在她耳畔说。 他不是个自私男人,但是不明所以地,他决定为自己自私一回,因为她难得、她特殊,因为她聪颖慧黠、反应灵敏,因为她令他快乐、令他感觉安全,因为她不在他身上算计……无数的因为组成他无法放手的因素。 于是齐穆韧否决外公的提议,他甚至口气霸道、态度非常的不敬老尊贤,他站起身气势十足说道:“不管乐不乐意,阿观已经是我的王妃,这个身分跑不去,我不会写休书,不会让她离开,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些话虽然很不善男信女,但外公灼灼目光望向自己,外公知道,这是承诺、是保证,是十足的真心。 最终外公妥协,齐穆笙松口气,而他……一股暖暖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轻轻拂开她的散发,他开始想念她清醒时的模样。 她的表情很多,她的笑容很假,她的刻意巴结,他一眼就能看穿。想起外公说的,她是谄媚界达人,犯贱界翘楚,俗辣界冠军……齐穆韧笑了,这个被欺压便阳奉阴违的小人,外公居然还说她“品性良正、温厚纯善”。 不过,她弄错了,齐古、齐文、齐止不是她的兄弟,只是凑巧名字里有那样一个字,外公听见时恰恰有了联想,才提出来为他们改姓更名。 外公说:“过去许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找到名字里有“观”字的护卫。” 想凑出“古文观止”的是外公,却没想到让她自己给凑了进去,难怪那天会那样兴奋,难怪硬要说人家是她的兄弟。 要告诉她事实吗?齐穆韧想过又想,还是别吧,就由她去认定,因为这个世界里,多拥有几个亲人会让她多一点开心。 齐穆韧决定对阿观隐瞒,他央求外公别说出自己的身分,别让她知道,这里还有个过去友人。 为什么?因为他希望自己是阿观唯一的倚仗。 外公虽然同意,却意味深长地撂了句话,他说:“穆韧,你知道我们那里的女人最不能容忍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阿观是他第一个接触的二十一世纪女人。 外公的答案是:欺骗。 即便如此,在审慎考虑后,他依然决定隐瞒,他不给她任何的希冀期待,不让离开王府这件事出现任何可能。 “对不起。”他又在她耳边轻语。 门开,齐古进屋,轻声在他耳畔说道:“老太爷查出来了,第二批送进清风苑的茶里,加入红花,因此王妃会察觉不对。” 齐穆韧点点头,红花害不了阿观,真正害她的……冷厉一笑,他不会让那人好过。 “种花的找到没有?” “已经派人去找。” “好,下去吧。” “还有一事,大皇子递名帖,邀王爷过府一叙。”齐古把名帖交给齐穆韧,他看一眼,点头。 “知道了。” 齐古退下去,他的脸色显得凝重,那边……已经听到风声了吗? 他握起阿观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说:“放心,你不擅长的,爷行,你不为自己的好处伤人,爷也不会允许别人为好处伤你,你不使心眼去贱踏别人,别人也不准来贱踏你,你就继续保持你的纯良品性。” 好吵,哪个没家教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叫,阿观皱皱眉、瘪瘪嘴,千百般的不甘愿,却还是侧过头偏向音源,缓缓张开双眼。 她先是看见大姜的脸,本来想发出会心一笑,然而下一刻,表情翻转、眼泪泛上、盈眶、坠落…… 怎么会啊,大姜的脸为什么挂着齐穆韧的表情、做齐穆韧的打扮? 她不是已经回到家,不是抱着重到可以拿来砸小偷的《古文观止》?她分明听到大姜问她:莲荷呈祥出窑了吗?她分明很骄傲说:我谁啊,小顾景舟呢。她分明像穿越过来那样,又被压成一次死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没事还在这里当王妃!难道她死得不够彻底,所以一不小心又穿回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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