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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那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小三说得很好,在爱情的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她傻傻地当了几年后补,既然一切都明白了,她就不愿意让自己再当一辈子的外遇。

  “所以你甘心无条件退让?”

  “这样说有欠公允,严欣不应该承担我们夫妻间所有的问题。她顶多是一条导火线,而我们的婚姻早就是一颗熟成的手榴弹。

  “我本来还不愿意面对,甚至想为了孩子再努力一回,但今天的事让我撤底明白,留着一个心不在焉的男人,不但是欺负他,更是欺负我自己。我累了,不想再折磨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就这样吧,Game Over,各人过各人的阳关道,独脚戏唱久了,心酸。

  “不伤心吗?”周喻岷望着她伪装出来的坚强,眉深锁着。一个好女人、一个好男人,理应有个好结果,怎么会越行越远?

  “很伤心,但会过去的,一定。”她重重地吸口气,直到肺叶充得饱满,再无一丝空隙容纳伤心。

  “你还爱他,对不?”

  爱啊,他对她的爱,一直挂在嘴边,她对他的爱,却烙在心田,她从不说,但那么深的爱,谁都无法否认。

  “医生,我累了……”她闭上双眼。

  知道扬扬不想再谈,他替她拉好被子,说:“刚才你的先生打手机找你,我接了,告诉他你刚刚动完手术、尚未清醒,听得出来他很心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两人好好谈谈。”

  她不应,偏过头,眼角一颗晶茔泪滴悄悄翻进枕头里。

  她并没有睡太久,扬扬想。

  恶梦连连,她梦见婴儿的哭声、梦见与小偷四目相对,然而恶梦的结尾是她哭着、喊着、嘶吼着,声声呼唤着李赫,可是……转头后,她看见李赫和严欣的幸福笑脸。

  猛地睁开双眼,床边的男人不再是可靠的医生,而是满脸罪恶的律师。

  发现扬扬清醒,李赫连忙站起身,大大的手拂上她的额间,拭去她被恶梦吓出的汗水。

  “扬扬,你还好吗?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真后悔没有纪录起来,在三年的婚姻里面,他到底说过多少次对不起。

  他总是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而她永远生气、生气、生气……他很有耐性,还能继续容许她的坏脾气,但是她,已经到了尽头,她再也不想听见他的对不起。

  “没关系。”她回答,然后心底想着,这是最后一次的原谅。

  见扬扬挣扎着起身,李赫调高病床,让她半靠在枕头上坐着。

  “我没接到电话,不知道你碰到这么严重的事情。”

  “嗯。”她点头。“我知道,你在和严欣开会。”

  她说得客气,是开会还是叙旧,她半点把握都没有,只是她不想吵架、也没有力气吵架。

  “你知道严欣?”他浓浓的眉低仰,审视着她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心疑。

  “嗯,知道一点。你破例为她打离婚官司,你们之间……有一些过去。”

  她还是一样说得客气,因为她还是没把握,他们之间的那些,是过去了或还存留。

  李赫坐在病床边、低下头,叹气。“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

  “无所谓,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不该知道的,那就算了吧,她已经无心追究。

  “你误会了些什么,对吗?”

  “我该误会些什么?”

  “我和严欣的感情,我发誓,那已经过去了。”

  傻瓜,发誓会应验的,他不该讲得这么笃定。

  扬扬望住李赫。确定再确定,他真的是个非常好的男人,明知不爱,还是不愿意用言语伤害她,即便转过身就能握住心爱女子的手,他仍然犹豫再三,就怕她心疼。

  转移话题,她问他,“李赫,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喜欢帮弱势团体打官司?”

  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帮了小弱势却得罪大财团,得不到实际利益。

  “记得,我回答,我喜欢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快乐。”

  “我那时告诉你,世界上,以别人的幸福快乐为理想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叫做真伟人,一个叫做李赫。”

  那时候在谈恋爱,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而且每句说出来都情真意切,半点不虚伪。

  “我记得。”那时他心想,如果不娶这个将自己和伟人相提并论的女子,他不知能娶什么人。

  他们很快结婚,那句话是关键。

  “但是你真的觉得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快乐吗?”扬扬缓缓摇头,她说:“不会的,A快乐、B就不会幸福;载孙女却出车祸的家庭得到快乐,卡车司机就不会快意;受狼爪侵害的女孩获得正义,伸出狼爪的父亲就会失去名誉;小三开心,大老婆就不会惬意。这个世界不可能每个人都同时幸福。”

  “所以呢?”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说这些。

  “所以你无薪为旁人打官司时,他们开心了,我就势必得为下个月的薪资房租烦恼。你想为前女友打官司,她得到胜利、获取自由了,我就会因为不理智的嫉妒而伤心。”

  “这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够善良,无法在乎别人是否快乐胜于自己的心情,我没办法因为别人的笑容,就忘记自己因此痛苦的付出,很抱歉……李赫,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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