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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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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慕容郬也不逊色,鸽子飞不过三丈远,帚儿姑姑关上窗,一颗石子便打落传信飞鸽,他施展轻功趋近,捡起鸽子。 鸽子并未受伤,只是被施了巧劲打昏了。 他打开纸条,细细读过,再将纸条卷系于鸽子脚上,一盏茶后鸽子醒来,再度展翅北飞。 贺心秧是被吓醒的,她猛地弹身坐起,傻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空气之中还充斥着淡淡的情欲气息,桌前灯烛已经燃尽,而身旁的男人睡得正舒心。 昨晚那段经历,一点一滴回到脑海里,懊悔在她脸上现形。 想她下药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真是偷鸡不着触把米,她摇头,再摇摇头……一颗头颅越摇弧度越大……她死命握紧拳头,再顾不得床上男人,两脚一跃跳下床。 她身体有些酸软,却仍迅速套上里衣,她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波涛汹涌,歇斯底里的念头在胸口冲撞,她必须平息那口气,才有办法思索接下来的路。 于是她赤裸着双足,来回在房里快步走着,她顾不上是否会吵醒床上的王爷,她得先把满肚子的郁火宣泄完毕,才有办法在这个让自己充满挫折的时空里继续走下去。 她一面走、一面掉泪,虽没大声号哭,但颜色凄然。 “你是白痴啊,不知道蔷薇是宝嬷嬷的人吗?还让她替你找药,活该你被啃得尸骨无存,宁信小鬼,也别信老鸨破嘴,什么蒙汗药,根本就是春药。”她低声碎念着,仰起头,想让从眼睛里滑出来的水再滑回去。 她快步走到外头花厅,嘴里持续叨念。 “蔷薇……你这个奸细,亏我待你那么好,没把你当奴婢、照三餐打骂凌虐,你竟是这般出卖主子的……该死,往后谁要是敢再说什么人心不古,我马上夺刀灭了他! “贺心秧,不要害怕,再大的苦头你都经历过来了,昨晚那个算什么?了不起当做是被狗咬一口,难不成你还要为此去跳楼?真有人需要为昨夜的事去死,也该是那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与你无关,真的,与你无关。” 她用力抹去泪水,吞下哽咽。 “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是这里的人为了银钱贱卖良知,是他们不把人当人看待,是他们只勇于欺凌弱势,却畏于面对强权,如果我是某国的公主,他们岂敢这么做?还怕不满门抄斩……没关系的,不要怕……” 她说到不要怕时,声音抖得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了。 床上的男人眼皮微动,嘴角拉出一抹笑意却没睁开眼睛。 狗吗?好端端的王爷被比拟成吃人不吐骨头的狗,还得为昨晚的事去跳楼,他的银子还真是砸在刀口上了……侧耳倾听,脸庞不自觉流露出一股兴趣,他还想听听秧秧有没有更离谱的比喻。 贺心秧继续给自己打气。 “王爷又怎样,伟大吗?谁说不当处女就活不下去,甭傻了,你是谁啊,贺心秧呢,果氏家族的红苹果!一场意外的一夜情,岂能定你死活?这种小事算什么,往后说不定还有更多苦难等着你承受,这样就哭死哭活的像什么话?!除了自己,你还能为难谁啊。” 狠狠灌下两杯茶水,润润干涸的喉头,她用力的叹口气,似乎已经作出决定,再度走回房里,捡起王爷的衣服,一一为自己穿戴上,虽然泪水依然掉个不停,动作却没停下。 她拧了布巾,走到妆镜前,狠狠地抹去满脸泪水,对镜中的自己说:“不怕的,困难不会永远停驻,它终会离开、终会烟消云散,光阴走过,再尖锐的痛苦都会被打磨得钝重,即便永恒,却已黯淡,只有生命始终颜色鲜明……” 她叨叨念着不知从哪里读来的句子,替自己加油打气。 萧瑛不装了,他张开双眼,细细品味那句:光阴走过,再尖锐的痛苦都会被打磨得钝重,即便永恒,却已黯淡,只有生命始终颜色鲜明…… 是吗?痛苦终究会过去,即便永恒却已黯淡? 唉……说的容易,做来难吶,人间多少事,岂能事事由心。 “能禁得起千锤百炼,才堪称英雄,贺心秧,一次挫折怎能折了你的心志?你不许害怕,走出这里,马上有一大片海阔天空等着你,你是鸿鹄而非燕雀,吃得苦中苦,咽下涩中涩,你绝对会成功!” 她咬紧牙关,对自己发誓,终有一日,她会在这个异域里活得精彩绝伦、意气风发,她会高唱凯歌,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 旋身,她往门外走去,突地,床上传来一阵轻笑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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