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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周佩华扭身扑到他身上捶了几拳,咬牙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一把将她抱住,低头就在她唇上亲了好几口,见她羞得满面通红,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简直拿这人没办法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去的地方远了一点儿,东西多收拾一点,若是太晚,就在那边住一晚。”

  “很远吗?”

  “离这里大约有三、四十里路吧。”

  “是挺远的,我知道怎么准备了。”

  周佩华把荷香叫了进来帮忙收拾东西,雷飞云就坐在一边喝着茶看她们忙。

  过了好半晌,主仆两人才总算收拾出两只包裹来。

  雷飞云暗地里吁了口气,女人家出个门还真是麻烦。

  巳时左右,一行人才终于从行辕出发。

  马车里收拾得舒适宜人,茶果点心齐备。

  雷飞云将周佩华圈在怀里,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她则是拿了一份朝廷邸报在看。

  嫁过来之后,她便跟着文先生学着看邸报,有时也会同文先生探讨一二,渐渐能从朝廷邸报中看出些门道来,对她的进步,文先生很是欣喜,直说将军娶了位好夫人。

  “相公。”

  “嗯?”闭着眼的人应得漫不经心。

  周佩华微皱起眉头,眼睛依旧盯着邸报。

  没听到她的下文,雷飞云困惑地睁开了双眼,见她盯着手里的邸报皱眉头,便顺势看了几眼,忍不住叹道:“自从太子病故,皇子们急得越发厉害了。”

  她扭头直盯着他。

  他捏捏她的脸,笑道:“看我做什么?我们家一直是直臣。”他家只忠于皇帝。

  周佩华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雷飞云被她水润的红唇勾引,低下头吻上。

  她用力推开他,恼道:“别给我打马虎眼。”这次不管用。

  他的手不老实地探入她的衣襟,握住她的一只玉峰揉捏,很是随意地道:“想跟我说什么?”

  周佩华用食指沾了茶水在车内小几上写了三个字,问道:“你不是跟他关系不错吗?”听说你以前还是人家的伴读呢。

  雷飞云面色微肃,不老实的手也停止了动作,低声在她耳边道:“几位皇子中,三皇子品性最佳。”如果真要让他选,他是希望三皇子被立为太子,进而荣登大宝。

  只是这话,他不能对别人说,甚至连文先生都不能,他们雷家从立朝开始便一直是直臣,不能掺和到夺嫡的事情里。

  她没再说什么,继续看邸报。

  雷飞云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带了几分哀怨地道:“娘子,我陪你出来踏青,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到为夫身上来?”

  周佩华没回头,只伸手拍拍他的头,敷衍道:“别闹。”

  被敷衍的大将军不满了,他惩罚性地扯开她的衣领,在她胸脯上留下几个印子。

  周佩华手忙脚乱地掩好衣襟,怒瞪向某人——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雷大将军自知理亏地摸摸鼻子,往后一靠,重新闭上眼睛,意思就是他继续睡觉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这种想谋杀亲夫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冷静下来后,周佩华继续去看以前的旧邸报。

  从这些旧邸报里她瞧出了不少东西,也从文先生那里得到了许多肯定,再联系朝中实际情况,也悟出了不少内容。

  只不过,悟出来的东西,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说也要看跟谁说。

  在政事上,雷飞云尚不愿跟她多谈,她也不强求,他如今对她疼爱有加,这种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或许就能成为无话不谈的人。

  周佩华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并不着急。

  文先生是老将军留给丈夫的幕僚,看着年轻,实则早过了知天命之年,他一直忧心的便是丈夫过于耿直的秉性。

  这样的秉性在边关尚还好,若有一日回到京城,位列朝堂,便很容易沾染是非。

  照周佩华看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劝丈夫卸去军权,安生当他的世袭镇国公就好,在家莳花弄草,没事就到自家马场跑两圈。

  不过正值壮年就让他提前过上这样的日子,他只怕是不愿的。

  她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

  周佩华阖上邸报,向后靠在丈夫怀中,抓起他的大手把玩,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睡倒在他怀中。

  闭着眼的雷飞云扬起一抹笑弧。

  周佩华被马车颠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荷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将军、夫人,我们到了。”

  雷飞云第一时间睁开了眼,低头看看从自己腿上抬起头的人,不由自主地柔化了眉眼间的冷硬,“先醒醒神再下车。”

  周佩华接过他递来的湿布巾敷了下面颊,让自己清醒过来,再伸手摸摸发髻,问某人,“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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