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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逸风啊。”

  “皇上。”

  “你就不能忍忍吗?”皇上忍不住叹气,“你这样让朕很为难啊。”

  一边是一母同胞的皇妹,一边是自幼的伴读如今的重臣,夹在中间,他是左右为难。纵容了妹妹,又不好强压臣下;维护了臣下,又难免要受胞妹埋怨。

  “皇上,臣也只是血肉之躯。”

  “朕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拖过几日,实在不想被容华那丫头三天两头的哭诉折腾。”他停顿了下等呼吸匀了,才继续说:“咱们不只有君臣之谊还有同窗之好,便是做为朋友,你也不能不帮朕担待一下。”

  陆朝云肃身而立,没开口。

  皇上幽幽道:“还是送任小姐出宫吧。”

  “臣遵旨。”

  “你放心,朕既然答应你不会下旨赐嫁容华予你,就绝不会食言。”

  “臣知道。”

  “朕所托付之事,希望你也不要辜负。”

  “皇上放心,臣绝不负所托。”

  皇上点点头,“你去吧。”

  “臣告退。”

  不久,当太子到御前哭诉太傅将师娘抢走时,皇上终于明白某人何以那么干脆的答应送人出宫。

  逸风,爱卿,陆朝云,朕的丞相,你真不是个好人呐!

  那个时候,任盈月已经坐着轿子出了宫门在回任府的路上。

  虽然陆朝云很想将人直接带回丞相府,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御史千金成为下堂妇京城早就人尽皆知,他只能恨恨不已地送人回娘家。

  小姐下轿入门,任府大门便毫不客气地当着当朝丞相的面重重地合上了。

  陆朝云用力握了下手中的摺扇,轻哼一声,转身上轿,回六部官署。

  给母亲请过安之后,任盈月便回了绣楼。

  让红袖打了热水净身沐浴,再换过干净的衣物,她就上床补眠了。

  梦中各种影像交杂,最后竟是一身冷汗的醒来。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竟迷迷糊糊地睡去大半天。

  半倚在床头,她没有叫红袖进来服侍,只是静静地透过窗户望着灰沉的天边。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有酒宴喧哗之声隐约传来。

  任盈月不由得蹙眉。今晚父亲在府中宴客?

  “红袖。”

  很快,红袖便推门进来,“小姐,你要起身吗?”

  “给我端水净面,再拿些吃的进来,我就不起身梳妆,反正已经晚上了。”

  “好的,奴婢这就去准备。”

  任盈月趿鞋下地,任由长发披散在身后到窗前站定,舒展一下四肢,掩唇打了一个呵欠。

  果然睡一觉起来舒服多了。

  伸手在左胸按了下,抿抿唇,眼中闪过懊恼。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禽兽,竟然咬得那么狠。

  面上渐渐发烫起来。那人床上床下俨然两种作风,斯文与禽兽一体两面。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摩挲着自己肿胀的唇瓣,垂眸无声而笑。

  他既然不肯放手,那么就一起终老吧。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挺不错,倒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不多时,红袖便将洗脸水和饭菜都端了进来。

  任盈月洗着脸,红袖则将饭菜摆上桌。

  “小姐,”她迟疑了下,“相爷在府上饮宴。”

  “爹今晚宴请同僚?”

  “嗯。”

  她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见自家小姐一脸平静,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等到深夜,一身酒气的陆朝云叩门而入时,红袖惊得不知所措。

  “相爷……”

  “闪开。”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挥开欲拦阻自己的丫鬟。

  “相爷您喝多了,奴婢送您回客房歇息吧。”

  “我就睡这里。”

  “不行啊,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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