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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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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正月初十。 深夜,宫内敲响丧钟,年仅二十七的耀阳帝在寝宫崩逝。 临终前,于御榻颁下诏书,令陆相监国摄政,辅佐太子登基。 天明,太子登基为帝,大赦天下。 当天金元公主入宫陪伴新皇。 一个月后,在宫里住了一个月的任盈月才回到丞相府。 沐浴之后,换了家居常服,她便让红袖拿来针线筐,继续自己的活计。 陆朝云进来时,就看到妻子坐在软榻上专注地穿针引线,地上的火盆里银霜炭烧得红红的,烘得屋里暖烘烘。 “娘子还会做针线?”他不免带了几丝惊异。 任盈月捏着针在发间抹了抹,轻抬眸扫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道:“我虽不善琴棋书画,但女红总还是会一点的。” “为夫从未见娘子动过针线,有此误解,这也很正常。”他边说边挨到她身边坐下,拿起那件衣服看。 然后,笑意溢满眉梢眼角,深深地荡漾进他的心底,“让娘子费心了。” “绣花我是不行的,衣服还能勉强帮你做两件。” “这就已经很让人惊喜了。” 任盈月用力扯回他手中的衣服,继续缝制。 陆朝云迳自伸手搂上她的腰,贴着她的身子看她为自己缝衣。 就算只是简单的青布长袍,但是由她一针一线缝制,那便是天下最华丽的衣裳也不能比的。 “月儿。” “嗯?” “你什么时候为咱们的孩子缝衣服呢?” 任盈月手中的针停了下来,扭头看他。 他凑过去在她唇上落上一吻,笑道:“为我生儿育女是娘子的责任。” 她眉头慢慢蹙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如果我不能呢?” 陆朝云愣了一下,之后笑着将她抱入怀中,“是不能,不是不想就好,生育子嗣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若我注定命中无子,那也是怪不得娘子的。” 她满意的点点头,“幸好相爷没有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要纳妾为陆家开枝散叶。” “如果我那样说呢?” 任盈月手中的针不经意地扎在丈夫的手背上。 “娘子——”看着手背上冒出的血珠,陆朝云委屈地将手伸到她眼前。 她故意视而不见,轻轻地提醒,“当初你说过永不纳妾。” “我记得。”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自然是不敢或忘的。”他笑着吻上她的唇,咂吮了一番,才继续道:“我不会给娘子家暴的机会的。” 任盈月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红袖过来奉茶,对两人不合宜的举止恍若未见,淡定而从容。 陆朝云抱着妻子看她为自己缝衣,很是泰然。 而任盈月坐在丈夫怀中为他缝衣,也很自若。 拿着几件公文进来的书安已经习以为常,他甚至有些想叹气,便是在宫里,当着满殿的宫女太监,甚至有时候小皇帝不巧碰见了,他们相爷也是气定神闲得让人引以为耻的。 那回小皇帝说:“太傅,你这样不庄重。” 相爷振振有辞,“庄重是给外人看的。” 小皇帝很严肃的指出,“还在国丧期。” 他们相爷想了下,然后也很严肃的回应,“臣除了把公主抱上膝头,圈在怀中说话之外,一直谨守礼仪。” 书安眼角抽了下,回想起当时夫人说:“皇上,你现在还小,学的东西有限,等你长大,再来跟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理论。” “姑姑说的对。”小皇帝很纯洁,很无辜地朝着相爷笑了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俐落地爬到夫人怀里。 “皇上——”相爷当场脸就黑了。 小皇帝马上就说:“庄重是给外人看的。” 旋即,夫人笑出了声。 其他人只能低着头偷笑。 书安很赞同夫人私下说的一句话—— “皇上被相爷这样的太傅带大,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金元朝万庆元年三月,三王起兵谋逆。 四月便兵败如山倒,让人不胜欷吁。 “三个王爷的兵马啊。”红袖边说边感慨。 “乌合之众罢了。”任盈月说话相当不留情面。 红袖抿抿嘴,有些狐疑,“小姐,那三个王爷也不全是草包,再说还有十几万军队,离京城也没多远。” 她低头咬断线头,抖开手里的长衫检查,漫不经心地道:“那又如何?先皇在位时,相爷就在算计他们了,用心良苦的给他们创造谋逆的条件。” 红袖瞪大了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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