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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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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陆续上齐,苏盈袖抬手欲摘下惟帽,却被一旁伸来的手阻止,“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了。”她的美丽他只想独自珍藏品味,不想与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分享。 苏盈袖撇撇嘴,用眼角余光看看四周,好像的确有好事者向这边探头探脑,这世上好奇的人永远是层出不穷,让人颇感无奈。 三杯酒下肚,想要斟上第四杯时却被人拦下,她挑眉看过去,“干什么?” “小酌可以怡情,太过伤身就不好了。”他口气慢条斯理淡淡的说。 “三杯?” “就三杯。”他坚持。 “剩下的呢?”他们可是要了一坛。 “拿回去慢慢喝。”他笑。 苏盈袖可笑不出来。回去慢慢喝?要是一次只喝三杯的话,够喝上好久的呢。 “多吃菜吧。”他动手为她夹菜,将她面前的碗碟塞得满满的。 真的很想翻白眼,但她忍住了,摇摇头,拿起筷子吃菜。好吧,听他的,不过真的很不爽哦,江湖人讲的就是纵情恣意潇洒过活,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啊!真真是个书呆子,一身的文人酸气。可是,谁叫他是自己的丈夫呢,所以认了。 纪吟风低垂眼底划过一丝别有居心的笑意。 确实需要慢慢喝,望著摆在自己面前的十几坛陈年女儿红,苏盈袖眼刀毫不留情的飞向自己的夫婿,“你要这么多酒干什么?” “小酌几杯啊。”理所当然的回答。 “小酌怡情,酒过伤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她使得一向得心应手。 “我喜欢看你微醺的样子。”他喜欢她三分带娇,三分醉人,三分撒娇的薄醉模样,微醺的她还有四分让人说不出味道的迷人韵味,就像是一副极佳的泼墨山水画一夕之间被注入了一股灵气一般。 “不想喝了。”她瞪他,越过酒坛,迳自走到软榻前坐下。 “喝酒暖暖身子也好。”他不急不躁的说。 “有炭盆。”她指指脚下烧得正旺的炭火,回以挑衅的一瞥。 真是个爱记恨的小女人,纪吟风笑著摇头,“这样跟我赌气有什么意义?” “心里比较舒服。”答案就这么简单。 他为之失笑,端了一杯酒走到榻边,放到矮几之上。 苏盈袖将头扭向一旁,眼神却忽的一敛。有人,而且为数不少,方向就是他们这里,听脚步功夫都不弱。 “纪公子在里面吗?” 她扬眉,低声问了句,“你在京城有朋友?”还是武林朋友? 纪吟风摇头,表情困惑的看著房门,“请问是什么人找在下?” “静怡公主请公子过府一叙。” 苏盈袖原先只是纳闷这个说话的人嗓子怎么会如此尖细,现在终于明白了,是太监,难怪。 纪吟风的眸底闪过一抹烦躁。怎么她还是不死心? 打量著他的神情,苏盈袖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须臾之间已明就里,凑过身子,轻声问道:“当年皇帝打算赐婚给你的人?” 看到他一脸吃惊的看著她,她就明白自己猜对了,忍不住撇了撇嘴。 “袖儿——”她不会误会了吧? “我没误会。”她抢先开口,而后语峰一转,神色诡谲的看著他,“我只是担心你羊入虎口。” 纪吟风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羊入虎口? 苏盈袖心头暗叹,请人过府一叙却派了不下二十位的武林高手,摆明了有强请之意。而那些高手毋庸置疑就是用来牵制她的,虽然她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知道有人如此惦记自己的夫婿心头确实不怎么开心就是了。 “公子收拾好了吗?是否可以动身了?”门外传来催促声。 “走。”纪吟风伸手拉起妻子。 “要我一起去?”苏盈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真的合适吗?” “夫妻共进退,你是我妻子不是吗?”他挑眉看著她。 “说的也是。”只怕有人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一走出房门,纪吟风就被眼前为数众多的宫廷侍卫吓了一跳,他们真的是来请他赴宴的吗? “公子,公主殿下只请您一人前去,尊夫人就留在客栈好了。” 用油头粉面形容那个人或许过份,但是苏盈袖就是感觉他太过女性化,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捏著莲花指——唔,有点儿想吐了。 “不舒服吗?”他敏感的察觉到妻子的不适,担心的问。 摇摇头,她笑了笑,将掩在嘴畔的衣袖放下,“胸口有些闷,不妨事。” “烦请公公转告公主,草民的妻子身子不适,草民改日再登门拜访。”纪吟风不卑不亢的婉绝。 公公的脸色变了变,如刀的眼神射向弱不禁风、貌若天仙的苏盈袖。这个女人会是公主的劲敌,而为了从小看到大的公主,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苏盈袖低垂的眸底划过一丝疑窦,这位公公似乎颇有些来历。 “相公,你去吧,妾身在房中躺上一会儿就好。” 纪吟风看向她,感觉握著手悄悄捏了他一把,然后缓缓点头,“也好,要小心身子。” “妾身知道。”她表现得温顺娴良,就像一只无害的兔子。 目送丈夫被二十几个侍卫前呼后拥的带走,苏盈袖恬静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深沉。静怡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使冰天雪地,也不会看不到乞儿衣衫单薄的身影。 在一所破庙里,苏盈袖找到了一群乞丐。 白色的雪,白色的人,大地苍茫间仿佛一切皆是银白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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