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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一阵微风拂过,将岩石上晾晒的一根药草吹起,缓缓在他面前飘落,犹如他此刻阴暗心情的写照。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养不教父之过,他错了。

  “有。”异口同声的回答,并且很响亮。

  莫承言为之气结。

  “你又把香儿许给谁了?”无论怎么看,莫祭酒的脸色只能用阴狠来形容。

  说到这个,莫承言就得意起来,“那孩子无论人品、气质、武功、家世都是上上之选,多少人枪都抢不到的乘龙快婿。”

  尚香皱了皱眉头,狐疑的望着父亲。

  “真有那么好,还轮得到你去抢。”莫祭酒不屑的冷哼,死老头整天腻着娘亲,哪有时间去帮小妹找夫家,还不是为了断绝后患,才决定把小妹给处理出去。

  莫承言的脸皮颤了颤,最后以父亲独有的宽广胸怀原谅儿子的出言不逊,对着女儿露出慈父的微笑,“香儿啊,爹怎么会害你呢,是不是?那小子真的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哦。”乖囡,你就赶紧嫁了吧,也省得你老是易容回去打扰我跟你娘的独处。

  “难得一见的才俊?”尚香螓首微歪,用一种调侃的眼神看着父亲,“爹,您什么时候有机会遇到这种人才?”

  这回刚毅的脸皮忍不住微微泛红,最后不得不端起父亲的架子,沉声道:“丫头,正所谓在家从父,你的婚事爹说了就算。”

  “哼!”

  “祭酒,这次你不可以再从中作梗。”他很严肃的望着儿子不驯的脸。

  “再?”她挑眉,目光在父兄之间来回移动。

  莫祭酒看着妹妹坦然的道:“八年前他就试图把你许人了。”不过,那小子被他打发了。

  “八年前?”她讶然的张大嘴,那时她才十岁好不好,“是谁?”

  阴柔的俊脸散发出一种邪恶的气息,“不知道。”

  “啊!”

  “他进到谷口的时候就中了我的招。”停顿了下,他妩媚的笑起来,“伤重加上毒发,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没有为其收尸的必要,动手后他便离去。

  尚香忍不住伸手挠头,怎么越听越耳熟咧。

  “所以这次我决定当面告诉香儿,安排好一切,免得再让你有机可乘。”莫承言不忘狠瞪儿子两眼,他的眼光一等一,那小子就该是他莫承言的女婿,哪会真让逆子解决。

  那又怎样,只要知道是谁他一样动手,哼!莫祭酒挑衅地睨了父亲一眼。

  “我莫承言的女儿一定要嫁白道中人。”他声明立场。

  “我毒阎罗的妹妹只能嫁给邪道中人,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也是有原则的。

  她继续搔头,一正一邪两路人马,此刻自己面前就有一对,她真的很苦恼耶。

  唉!

  望着水光山色风景无限的洞庭湖,尚香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一丝喜悦,原本灵动的眸子呆呆的凝望着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嫁人?

  螓首微仰,眯眼看着头顶灿烂的太阳,一声轻叹逸出朱唇。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清风徐来,在这炎炎夏日里分外难得,可是烦恼的她却没心情游山玩水。

  望着与君山遥遥相望的岳阳楼,她连叹三声。

  去?还是不去?

  不去,爹那里不好交代;去的话,大哥会不爽,她自己也不情愿。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俊秀出尘的脸,那双如星般灿烂,如海般深邃的眼睛似乎透着隐隐的忧郁……

  停!她用力晃了一下头,将那张缠了她好些日子的脸从脑中晃走,掬水用力泼自己的脸,清醒,一定要清醒。

  “哼,他都已经赶我走了,我为什么还要想他,才不要……”她喃喃自语,努力说服自己。

  定了定神,她擦干脸上发上的水渍,眼睛遥望着岳阳楼,对自己说,就去看看吧,或许真的是个人杰呢,就算不嫁,拗来当朋友也是可以的。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她跳上岸边停靠的一叶扁舟,向岳阳楼而去。

  常言说得好,人生何处不相逢。

  可是——这也太恶劣了吧!

  才上岸,尚香还未来得及找人就想原路回返。

  “二妹——”

  来不及了,他已经发现她了,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秦忆风狐疑的打量她,一身白衣似雪,越发衬得她明眸皓齿、玉面朱唇。

  目光下移,在看到她腰间带着的那管青翠洞箫时,眼神倏地一紧——雪衣,翠萧,发如双环,耳坠莲花,衣着打扮无一不与今日他要见的人一致。

  相识八年来,从未见她穿过白衣,今日才发现白色很配她,把那种绝代风华的气韵发挥到极致。

  “你来洞庭赏景吗?”他兴味的扬眉。

  抿了抿唇,她走到窗前,眺望着碧波浩渺的太湖,微笑道:“对呀,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能让人写出这么美诗句的地方一定很漂亮,而站在岳阳楼看君山,就更有诗意,不是吗?”

  “今天我包下了这里。”他慢条斯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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