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徊旋(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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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我忘了!”“哦,”他望望我,眼睛里有抹刺探的神色:“没关系,等下再煮好了!”我走进厨房,围上围裙,想开始做晚饭,今天已经开始得太迟了!把冰箱里的生肉拿出来,才又想起竟忘了出去买一点蔬菜,扶着桌子,对着菜板菜刀,我突然意兴索然,而精神崩溃了。我顺势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下来,用手托住头,心慌意乱,而且有一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牧之走了进来,有点吃惊的说:“你怎么了?忆秋?”“没什么,”我有些神经质的说:“我头痛,今天什么都不对劲,我不知道。我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他俯下身来看我,轻轻的用手按在我的肩上,安慰的说: “别胡思乱想,会有什么事呢?起来,我们出去吃一顿吧!你也太累了,该好好休息,明天我到介绍所去找一个下女来,再过两个月你也要分娩了。” 我没有动,他把我拉起来,吻吻我的额角说: “来,别孩子气,出去吃晚饭去!” 我一愣,我又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我把面颊贴近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一点都没错,那股香味!我下意识的用眼睛搜寻他的衣领和前胸,没有口红印!但是,香味是不会错的。我转开头,借着解围裙的动作,掩饰了我的怀疑、恐惧、和失望。和牧之走出家门,我习惯性的把手插进他的手腕里,我的手无意间插进了他的西装口袋,手指触到了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我心中一动,就不动声色的握住了那样东西。趁他不注意,我抽出手来,悄悄的看了一下,触目所及,竟是一只黑色大珍珠的耳环,我震了震,一切已经无需怀疑了,我把那耳环依然悄悄的送回了他的口袋,心却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一直沉到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这天夜里,当牧之在我身边睡熟之后,我偷偷的溜下床来,找到了他的西装上衣,我像个小偷一般掏空了他每一个口袋,怕灯光惊醒了他,我拿着那些东西走进客厅里,开亮了灯仔细检查。那只黑耳环原来是一对,一对耳环!在一个男人的口袋里,为什么?或者是开关太紧了,戴的人不舒服而拿下来,顺手放在她同伴的口袋里。我自己不是也曾把太紧的耳环取下来,放在牧之口袋里吗?或者因为它碍事而取下来,碍事!碍什么事?我浑身发热了!放下这副耳环,我再去看别的东西,全是些不关紧要的,可是,内中却有一张揉绉了的小纸条,我打开来,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看出是一个女性娟秀的笔迹,潦草的写着几行字: “牧: 仔细思量,还是从此不见好些,相见也是徒然,反增加数不尽的困扰和痛苦。今天,请不要再来找我,让我好好的想一想。牧,人生为什么是这样子的呢?为什么?为什么?我该责备谁?命运吗?牧,我们彼此钟情,彼此深爱,为何竟无缘至此? 昨夜你走后,我纵酒直到天亮,暗想过去未来,和茫茫前途,不禁绕室徘徊,狂歌当哭。酒,真是一样好东西,但真正醉后的滋味却太苦太苦! 文” 我握着这张纸条,昏昏然的挨着桌子坐下,把前额抵在桌子边缘上,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这张纸条向我揭露一切,证实一切,我的天地已失去了颜色,我的世界已经粉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没有什么事好做了,当你在一夜之间,突然失去了整个世界,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牧之在卧室里翻身,怕惊动了他,我灭掉了灯,我就在黑暗中呆呆的坐着,一任我的心被绞紧,被压榨,被揉碎……我无法思想,无法行动,只感到那种刺骨的内心的创痛正在我浑身每个细胞里扩散。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做了我会怎么办?我向来缺乏应付事情的能力,婚前,任何事情都有父母为我做主,婚后,我又一切依赖着牧之。以前母亲常说我没有独立精神,是个永不成熟的孩子。而今,这件事突如其来的落在我头上,顿时让我不知所措。最初的激动和刺伤之后,我开始冷静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能和牧之争吵,虽然我并不聪明,但我知道一件事:“争吵”决不会挽回一桩濒临破裂的婚姻。而我,是绝对无法揣想将牧之拱手让人的滋味。于是,在各种矛盾的思潮中,最先到我脑中的思想就是:找出那个女人来!至于找到那个女人之后,我该做些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度过了神经质的三天,三天中我做错了任何一件事,每到下午,我就情不自禁的要打电话去找牧之,三天中有两天他都在,有一天不在,而那天我又敏感的闻到那股香水味,于是,我开始觉得,室内到处都染上了那股香味,甚至连厨房用具上都有,这股香味迫得我要发疯。第四天中午,我冲出了家门,一口气跑到牧之公司的门口,在公司对面的一个小食堂里坐下,蓄意要等牧之出来,要跟踪他到那个女人那里。可是,我白等了,他并没有离开公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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