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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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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劝慰她,可见她不分辩,反而伤心又动气了。“朕这就上朝去!全了你贤良嫔妃的名!” 见他转身,雪荷虚弱的轻唤一声,“皇上……” 脚步是停了,东霖璇却没有转身。 “皇上,若我嫁的人不是你……”她抽噎了下,“我未必……未必样样甘心……”重重的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勇敢,“皇上……若我是心甘情愿、满心欢喜是你的妻……你呢?若是另一个姑娘,待你如我这般,但是……她是配得上你的世家千金,你还会留在我这个倡家女身边吗?” 东霖璇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摇了摇,“我不再纳任何嫔妃!” “你不立后吗?”雪荷被摇得云鬓散乱,却坚强的不愿示弱,“入宫以后,我并不瞎,也并不聋,你根本没打算立任何妃子为后!” “你这是跟我讨后位来着?”东霖璇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 “不!我很认分,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雪荷激动的又是一阵大咳,“我当不上、也不要当皇后!” “我们就等着看吧。”东霖璇低低的说,语调冷冷的。“我不再纳任何妃子,我已经有你了。” 雪荷听了却不觉得高兴,泪水如珍珠般滚落锦被,“皇上……你才是娶谁都一样。你对我执着,只不过是因为我刚好在这里。”她必须很忍耐才不致嚎啕大哭,“因为我跟其它人不一样,对你没有利害关系,不求你任何事情,所以你才多喜欢我一点……这个更衣不是非我不可的!任何姑娘都可以,只要她名利心淡薄些,够温柔漂亮就可以了……” 眼中珠泪不断滚动,“我却只要……只要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说……你怎么可以说我嫁谁都一样?!你明明知道不一样的……”她再也撑不住地小嘴一张,把刚刚喝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东霖璇慌忙拍着她的背,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她病时和她争吵。 静默了好一会儿,东霖璇一下一下温柔的帮她拍背,“……雪荷,就是雪荷,我不想要别人。你是我的妻,终生都是我的妻。” 雪荷含着泪,不敢呜咽出声。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止不住疑心许久的问题,“皇上……你说我是你的妻……”她终于问了,“那么,你爱我吗?” 感觉到东霖璇的手一僵,她立刻后悔自己不该问这令人刺痛的问题,刺伤的,是自己的心。 “对不起……”她压抑着颤抖,“臣妾孟浪了,请……皇上上早朝吧。”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东霖璇还是回答了,“比任何人都喜欢。” 她点了点头。 东霖璇轻轻的在她额上一吻,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去,他居然害怕,害怕雪荷的眼泪,在她这么坚定的回答后,他发现自己蛮横的要了她的心,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爱。 他不知道,等他出去之后,雪荷绵软的瘫在被窝里,眼泪一直没有停。 喜欢,却不是爱。 虽然早就猜到这样的答案,没想到听见的时候,心仍像是要撕裂开来一样。但是……自己能怎么办?无可救药的爱上他的自己,应该拿这根深柢固的感情怎么办? 她哭了又哭,却哭不出一个答案。 午歇时来看她,发现雪荷好不容易睡着了,东霖璇不想吵醒她,悄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滚烫着。 为什么要跟她吵架呢?她这样娇弱,只适合呵护在掌心呵。他已经加了太多期望在她身上,而她也已经尽全力了。 她……只要待在自己身边就好。 望着雪荷颦起眉的病容,他的心乱成一团。爱太苦,自己最清楚。苦恋皇堂姊多年,即使她嫁人生子,一想到她,心里还是流转着苦涩,夹杂着些微甜蜜。 明知道自己已无法爱上任何人,为什么逼着雪荷要她的真心?连他也不明白自己。 等最初的惊骇过去,他发现,雪荷的真心,让他渐渐的有种甜滋滋的感觉,这和对木兰的感情不同……慢慢的扩大、延伸,夹杂着歉疚和满足。 被爱,原来这么幸福呵。 恋恋不舍的帮她拢了拢被子,一想到晚上得到松宫去,他踌躇良久。雪荷病成这样,他实在是万般不舍,但是若不到松宫那儿,将来雪荷就更难做人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他低低的在昏睡的雪荷耳边轻诉,“这可不是虚言。” 他决定让李尚仪来陪她。就算不在她身边,也必须是自己信任的人陪她才行。 又望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离开滴翠轩。 皇上居然日一落就来到松宫,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松妃挑起一边眉毛,按照规矩到门口迎接。 望着跪伏在地上的松妃,东霖璇微微的笑了笑。三宫里若勉强让他选,他还是喜欢松妃多一些。 虽然她狡诈多变,城府深沉,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女子,但是看着她,竟像是看到自己的阴暗面。曾经有段时间,东霖璇很喜爱她。 这个狡狯的王家千金总有玩不完的心机,在她或娇媚或嗔怒的面具下,有着最务实的目的──王家的高官厚禄与后位。 东霖璇欣赏她的心机和手段,因为这些都和自己颇为相似,甚至还曾经考虑过封她为后。 她太阴险,也太狡猾了。在后宫黑暗的争权夺利中,会是个很好的领导者。 若不是发生“郭宫人事件”,她可能早就如愿以偿。 郭宫人……他望了望阴暗的角落,那个忠心耿耿的随着松妃入宫的女侍卫,尽管被毁了容,还是毫无怨言的待在毁灭自己的女主人身边。 踏进松宫,松妃奉上了茶。“皇上,近来可好?听说荷更衣身子微恙,可好些了?荷更衣身子不舒坦,您又何必这么早过来呢?改日再来也是无妨的。” 他端起茶,“松爱妃,荷更衣不过是着凉而已。朕国事繁忙,不好天天过来扰你,难得今天是咱们相聚的日子,她怎敢托病阻拦?昨儿个她还要我跟你问好呢,只是她身分低微,不好过来请安罢了。” 松妃笑了笑,娇媚的坐在东霖璇身边。两个机灵的人转动着脑筋,就怕给对方抓到了把柄。 表面上闲话家常,东霖璇心里却暗叹着可惜。这样机巧的女子,偏偏心性残忍,连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宫人都下得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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