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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天下动乱,六国割据。

  栖云国,一个位於山之巅,云之端,极为神秘的国度。

  由於地势险峻,加上终年云雾缭绕,让栖云国由外观察时,只能看到一大片缥缈虚无的雾象。

  所以,打从天下分裂以来,天下之人都只知道有栖云国的存在,却鲜少有人知道栖云国的真确位置。

  “弋爷。”右侍卫衡天躬身立在一旁,等候一身深青色服饰的云左弋差遣。

  在栖云国中,衣著的颜色代表著一个人的身分地位,颜色越深就代表他的身分地位越崇高,越不可侵犯。所以,无色彩可言的白想当然耳是寻常百姓的代表色了。

  云左弋嘴角含笑的望著窗外皑皑白雪,高傲的神情因为瞥见雪地中的轻灵身影而软化不少。

  一身白衣的她踏雪而行,姿态优美得宛若踩在云端之上的仙女,凡人见了都不得不著迷。

  若硬要指出她哪儿有缺憾,就是她眼眉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傲气吧。

  身为卑下之人,她本不该拥有那股不驯的傲气,就算有,也早该被挫杀,但她却被周遭的人保护得那般好,以致完全不认为她所拥有的傲气有何不妥,甚至在遇上他之後,更为嚣张。

  因为他舍不得挫杀她的傲气,甚至迷恋上她的傲气,因而变本加厉的宠溺她,让她傲上加傲。

  除了傲气以外,她更令他激赏的一点是聪敏慧黠,懂得适时在人前对他卑躬屈膝,不教他为难。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雪道中,云左弋这才收回目光,回过身面对等候差遣的衡天。

  “明日国祭需要用到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国祭乃栖云国的重大祭典之一,主要是观测国运兴衰与吉凶,所以丝毫马虎不得。

  而他身为皇室禁军之首,掌有兵符,除了战时领兵出征之外,平日则负责栖云国皇室内外之安危,并且兼任大内总管一职,完全掌控宫内的人事。

  “回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天坛方圆十里内可都派人清查、防守?”天坛乃是栖云国祭祀之所,除了中庭祭祀的广场之外,方圆十里内,林木丛集,令人难以窥得其中奥秘,相对的,也提供了有心人极佳的躲藏之处。

  “回弋爷,卑职已亲自领人逐步搜索过,并在每隔十尺处设下岗哨,相信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站哨之人定能抢在第一时间内尽速查办。”

  “搜索过?一回?两回?还是三回?”云左弋不满的眯起眼,睨向衡天。

  “一回。”

  “一回?”随著回字出口,云左弋原本拿在手上的温杯已朝衡天砸去,正中他的胸口,令他痛得差点喘不过气,但他只能咬牙强忍,丝毫不敢呼痛。“你当是逛大街吗?国祭是何等重要的祭典,能如此马虎吗?”

  “卑职知错,卑职会多巡视几回,请弋爷息怒。”衡天惶恐的跪倒在地。

  “最好如此。要是出了任何差池,你就准备提头来见我。”云左弋哼了一声,不满的甩袖背过身子。

  “卑职知道。”

  “护国师身边之人可都安排妥当?”护国师虽有一身本领,但卜卦祈天时会耗尽他的心神,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因此每逢祭典,除了必须派人暗中保护外,凡皇族之人都会亲临祭典,以命相守,绝不允他伤及分毫,以免祸及栖云国之国运。

  “左侍卫已亲自领人暗中守护。”

  “领了多少人?”

  “十人。”

  “十人?”云左弋提高音调,霍地转回身瞪视卫天。“护国师的身分是何等尊崇!区区十人,你当是在保护路人吗?还是咱们弋宫没人手了!?”

  “卑职立刻加派人手支援,请弋爷息怒。”

  “废物!”云左弋气到最高点,毫不留情地朝衡天挥出一掌。

  “弋爷教训的是,卑职自甘领罚。”右颊的麻辣让衡天不用看都明白右颊铁定烙出一记铁沙掌,而且还肿胀得无法见人了。

  “哼。”云左弋怒气勃发的再次背过身去。

  “不知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事了,一会儿让雪爧将午膳送至云阁。”云阁是他习武练功之处,任何人皆不许入内,唯有他的贴身侍女雪爧除外。

  “是。”

  雪爧小心拂开遮人视线的枝叶,以免一个不小心弄脏手中的膳食。

  “哎呀——”一颗晶莹的白石在枝叶被拂开时迎著雪爧的面急射而来,惊得她大叫一声,手中的餐盘也呈抛物线飞出。

  受惊的雪爧捂著面,直觉地蹲低身子。

  怪的是,杯盘碎裂的声音本该清脆响亮,但空中除了枝摇叶动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音。

  蓦地,地上出现一双绣功精细的青色鞋子与她所著的白鞋并列,一抹阴影同时罩上她的身子,为她挡住直射的艳阳。

  “雪爧。”一只裹在深青色袖中的手轻缓搭上她右肩。

  雪爧右手习惯性的搭上来人的手,缓缓抬起被吓白的雪颜迎向一双毫不见愧意的飞扬眼眸。

  倏地,她的左手往他为了将就她而低垂的脸庞挥去。

  眼见柔若无骨的小手就要拍上阳刚的面庞,那双飞扬眼眸却连眨都不眨地直视雪爧满溢怨愤的大眼,半点阻止她的意图都没有,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端著本该贡献给大地的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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