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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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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真在不到零点一公分粗的银针上钻出一个小孔来,还很有本事的找来比拟蚕丝的银丝线,恰好能够穿过那个小孔,但却需要很有技巧才能顺利穿过,否则还真是穿不过。 害得她一整天下来,一双美眸都瞪到快凸出来了,才不过穿过十条银丝线。 最气人的是她曾想耍赖,推说孔太小,线根本穿不过去,他居然就当场拿起针线,轻轻松松的连穿过五、六条银丝线,前后不到一分钟,害她只能哑巴吃黄连的站在原地干瞪眼,最后在他轻鄙的目光下,不得不认命的开始和那针线缠斗。 但那还不是最磨人的,最磨人的是他竟真的找来一大箱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破损衣物、布偶来让她缝补。然后恶劣的坐在一旁监看,那睥睨的神情,摆明了在等她举双手投降。 为了不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她只好违背自己在逃婚当天所立下的决心,重新操针引线,并强迫自己端出一张自得其乐的脸,不让他看穿她其实在咬牙硬撑。 可为了维持那恰然自得的假象,她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但惨,还很痛! 因为当银针一触及布料时,她才赫然发现那过长的针身,加上特有的软性材质,让她根本无法灵活操控那根仿佛具有自主意识的诡橘银针,以致修补的效率极差,缝补的痕迹还惨不忍睹,就连双手都不住地被针扎得伤痕累累。 不是没想过干脆放弃,可每回才一抬头,就瞧见他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让她怎么也咽不下卡在心头的那股傲气,所以只好委屈自己的眼跟手继续受虐待了。 而平日总埋在书房中的他,昨天竟一反常态的坐在客厅里翻看报章杂志,摆明了就是要和她进行意志战。 一直以为自己只要撑过晚上十点,就可以结束恶梦,可那作息一向正常的庸医居然再次失常,“陪她”熬夜。 可就在凌晨三点多,她再也受不了,决定放弃的同时,他终于抖抖那修长的双腿,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回卧房。 他前脚一走,双手不住颤抖的她自然后脚马上跟进。可瘫平在床上的她却因为气得牙痒痒的而无法人睡,直到暗骂了他好一会儿,才甘愿地闭上眼睛,缓缓人睡。但是—— 就在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这刻,那恶魔居然制造出这种杀猪般的尖锐魔音来惊扰她,迫她不得不瞠开这宛如千斤重的眼皮。 既然被惊醒了,魏可人干脆竖起耳朵,仔细辨别那魔音到底是由何种东西所制造出来的。 终于听出端倪的魏可人差些昏倒。 那声音竟是客厅里那架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古董钢琴所发出来的。 到底是哪个天才将那该属于天使呢哺的美妙琴声弹奏成恶魔叫嚣的刺耳噪音? 他也未免太有本事了吧! 全身无力的魏可人将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中,拉起薄被蒙住头,企图阻隔那尖锐刺耳的魔音,可惜成效不大,那魔音仍穿透薄被在她耳中继续肆虐。 “啊……”再也受不了的魏可人火大的掀开薄被,赤着脚,披头散发的往楼下冲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又是你这个杀千刀的!”她瞪大赤红的眼,失控的朝面无表情的封罭尖叫。 原本就不知幽默感为何物的魏可人这些天来惨遭封罭的精神虐待,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如今又加上睡眠不足,所以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招惹到你了吗?”封罭语气手和,仿佛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他不动声色的望了魏可人一眼,满意的发现她充满血丝的大眼正燃着熊熊烈火,喷发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真正情感,而不是将自己架空在虚拟的世界中,隔绝所有的人,强行改变已经定型的自我。 “你难道不知道七早八早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吗?” “知道。”他点点头。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制造噪音?”魏可人双手紧握成拳。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封罭不答反问。 “八点。”她咬牙切齿的进出话来。 “不错嘛,原来你也知道‘已经’八点了。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该上学的都上学了,该上班的也都在路上了吗?”他瞟她一眼,“所以基本上,现在已经不早了。” 原本理直气壮的魏可人经封罭这么一说,反倒变得理不直气不壮了,因此一口气就这么硬生生的堵在嘴边,说不出话来。 “咦?你的手怎么红肿成这样?”他像是刚发现似的执起她依旧轻颤的右拳端详着。 “不要碰我。”她用力挥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拳头藏到身后,不让他再继续凌虐她已经够可怜的小手。他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红肿的部位在他的按压之下,更痛了。 “你那只手的经脉已经发炎了,再不擦药治疗,小心从此报废。” “就算废了也不干你的事。” “你忘了你本身是一样商品吗?我对暇疵品可没兴趣。”他旨在整她,不在毁坏商品的完整性。 他一向要求完美,有缺陷的东西他全都不要,也就是这种脾性,让他在操弄手术刀时,永远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我不是商品,是个人。”她厌恶商品这名词,因为她自小就被当成商品在对待,丝毫没有人权,如今既已脱离,就绝不再任人恣意将她定位为商品。 “对,你是人。”他顿了下,“却也是件商品,一件用来当赌注的昂贵商品。” 话一落,他再次将视线落在琴键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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