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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茉飞,你可是北城的大堂主,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走吧。”

  楚天豹安抚着茉飞的怒气,他回头再看那相貌清秀的小姑娘一眼,唇上不禁浮起一丝笑意,瞧她那慌张的模样还真可爱。

  周晓蝶还没从惊骇里回过神来,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中,她这才身子一软,狠狠猛吸几口气,她捣住发疼的胸口,庆幸自己没事。

  真是太倒霉了,她揉揉吓红了的眼眶,凄惶地望着街上满布的赌坊,唉,都怪爹。

  惊魂甫定的周晓蝶随即起身,探寻着一间一间赌坊,找起她那不成材的爹爹。

  周晓蝶只身周旋于一台又一台的赌桌旁,好不容易在天九牌桌的附近找到爹,他瘦小的个子隐在众多彪形大汉间,正血脉贲张地赌牌。

  周晓蝶紧张地趋前问他。“怎样?赢还是输?”她提心吊胆地问。

  周光两摸摸胡子赶她。“唉唉唉,你别烦我,你回客栈去。”

  “输还是赢?”晓蝶固执地问。“金元宝呢?”她看见桌上几文钱,她诧异地惊嚷:“只剩下这些?!”她胸口一紧,猝然又疼了起来。

  周光两推开女儿,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牌。“就快赢了,去去去,你别净在这碍着我。”

  周晓蝶嘴一抿,气呼呼地伸手揪住爹身子,试图将他拉下牌桌。“爹,走啦,走啦--”

  周光两撇开女儿的手,自顾地吆喝着和庄家要牌。

  晓蝶纤瘦的身子陷在疯狂的赌徒间,空气里充满汗臭和铜臭味,那些大汉们看好戏似地望着她,见爹转眼又输上一把,她气得转身挣脱围观的人群,沉闷的空气令她俯身按着双腿猛喘气。

  她脸色苍白而疲倦,坐在走道边的椅子上,气呼呼地等爹输个精光跟她回去,眼前那些恶鬼似的赌徒们看得她胆战心惊--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赌坊跑堂的推来餐车,小哥大声吆喝。“各位大爷们,免费的包子喔,热呼呼的包子喔,一边吃一边痛快地赌喔……”

  免费?一听见这两个字,晓蝶跳了起来,追上那推餐车的小哥问:“这包子免费的吗?”

  跑堂的看她一眼,哗,大眼睛小嘴儿唇红齿白,一脸干净样,这姑娘不像在赌坊混的。“怎么,小姑娘,您也是来赌的吗?”

  “嗯……我不是,我不赌的。”她忙挥手否认,她最恨人赌博了。

  那位小哥摇摇头指着包子解释道:“那这包子你就不能吃,咱们北城赌坊规定供给赌客吃住,只要您有赌,这包子就免费;不只包子,茶水也免费……”

  哗,真的免费?!平常一个包子少说也要几钱呢,晓蝶眼珠子一转,拉住小哥胳膊,指着前面拚命输钱的爹爹。

  “喏--你看前面那个穿布衣留两撇小胡子的没有?那个是我爹,他每个月都来光顾你们赌坊,那我可以拿包子吗?”

  “哦--周光两嘛,那个衰鬼是你爹啊?”

  晓蝶尴尬地点点头,小哥摇头叹气。

  “没想到他有个这么标致的女儿,那行,行,你拿吧……免费。”

  “真的啊?!”晓蝶眼睛一亮嘴儿笑了。“那麻烦您给我个袋子。”

  “袋子?”跑堂拿了个布袋给她。“你要袋子干么?”

  “你等等我啊。”只见周晓蝶手脚利落地拚命将包子塞进袋里,一个两个三个……转眼满车子的包子大半全塞进她袋子里,跑堂瞪着那鼓鼓的、几乎快爆开来了的袋子,不敢相信地眨眨眼。

  “你……你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小哥瞧她娇瘦的身子,讶然地问。

  “行、行!”晓蝶满意地将袋子拎起来,她瞇眼想想,小脸凑进小哥面前,笑瞇瞇地道:“啊,还有什么是免费的?茶水吗?你可不可以给我茶叶?!”爹输那么多,她一定要好好坑些东西回去。

  跑堂小哥张大着嘴,已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

  金坊是北城十个赌坊中年年收入最高的红牌赌坊,深夜人客依然鼎沸諠哗,天豹和他的挚友南城的彤霸,在赌坊最角落的富贵厅饮酒。

  南城彤霸的师爷郝渐坐在一旁,看见疯狂涌进的人潮忍不住赞道:“豹爷这儿生意可好哩,咱们南城这个时候人群都散了。”他瞇起柳叶般细小的眼睛,一脸贼气地笑道:“看样子,港口的位置的确关系着赌坊收入,咱们南城的同花和大顺港,位置真太偏僻了,唉,要是能有个在北边的港口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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