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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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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驰跟花露露理论。“这是我的诊所,让你住已经够好了,你怎么可以连狗都带进来。而且它长得也太好笑了,没有毛欸,这种癞皮狗,你也好意思叫它帅?” “你不懂,这叫‘言灵’。我们那里的喇嘛说过,言语是有力量的,这个叫言灵。就是因为它变丑了,我才叫它帅帅,每天叫帅帅,它就有信心,很快就真的帅起来。我本来想叫它俊俊,可是帅帅比较顺口,俊俊念起来卡卡的,念太快舌头会打结你听俊俊俊俊俊俊俊具具具具……呼,我的嘴巴酸了……” 楚天驰眉头拧得更紧更紧,喔,他必须很努力,才不会笑出来。她具具具具什么具,嘴巴噘地具不停,真滑稽,也真可爱。她为什么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这样随兴自在?没有逻辑、也不懂人情世故的道理? 寄人篱下该有的不好意思,或是谦卑,她通通没有。偏偏是这样,在他眼中,特别纯真,让他没办法真的生气,可是又不肯笑出来,装酷装得很辛苦。 “总之我给你三分钟,让这个帅的消失我面前。” 啪!花露露闭眼,双手合握,一脸虔诚。 他立刻冷冷地说:“甭祈祷了,没用的,我很坚持,快点让它消失,你不会希望看见我亲自动手吧?” “总之不要让你看到它就对了。” “对!” “那我把它藏起来好了。” “藏哪?!” “藏在我的诊间。” “你的诊间不就是我的房子?” “你反正不常进这里,你看不到。” “我会闻到臭味。” “我会让它香喷喷,常帮它洗澡,你会喜欢它的!” “不可能,它看起来很‘带赛’。” “给它个机会,让它帅起来。” 他深吸口气,要发飙,张着嘴,却找不到字眼骂她。她大大地笑容太美好,偎着裙畔,光秃秃的呆狗模样很滑稽,而这里,这个早晨,又是弥漫着浓郁的尼泊尔奶茶香。 忽然他胸口跳得很厉害,看着眼前这一切,一切显得很迷幻。 忽然他有点恍惚,这真是他楚天驰的地方吗?是他过惯了的那种空虚孤单的生活吗?他的心肺怎么投降了?怎么好像被投入甜润的奶茶里浸泡了。 他有点头昏,他的早晨不应该这样的。 不该站在这里跟个小女生吵架,不该有这么一只可笑的狗,不该讨论言灵啦狗帅不帅啦,不该这样。他习惯的早晨,是臭着脸进诊所,臭着脸喝黑咖啡,臭着脸骂病人,臭着脸过一天,这才是他习惯的。 他很混乱,看着花露露,觉得不真实。 他的世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女孩? 他忽然脸色一凛,弯身,揪起小狗,塞入背包。 “喂?”花露露大叫,看他转身走出诊间,她追出去。“你真忍心扔掉牠?你不会那么狠吧?你——” 他走出诊所,背包反背在胸前,跨上重型机车。发动,催油门,对追出来的花露露说:“除非它驱虫又打过预防针,不然我不会让它住下来。” “你要带它去看医生吗?” 他没回答,系上钢盔,戴上墨镜的同时,注意到她没穿鞋就跑出来了。对了,她常忘了穿鞋子,这不是个好习惯,秋天了,地板很冷,容易吸到寒气。 “进去穿鞋。”他说。 “好,你要带它回来喔。”又朝露出头的狗狗挥手。“帅帅,你要乖喔,要听爸爸的话喔!” “我不是牠爸爸!”他咆哮。 “我知道我知道,开个玩笑嘛。”她格格笑了。 他踩油门,急驰而去,明明穿着夹克,却好像被秋风吹掉什么,有点不安有些慌,还有点迷茫。蠢狗蹭着胸口,脑海是花露露灿烂的笑。 他的身体暖洋洋,神智不太清醒,感到迷失,不太认识自己。 看着楚天驰骑车远去,花露露呆在屋檐下傻笑。 那抹粗犷背影,带来某种陌生的情绪,梗在胸口,她皮肤起了暖意。会收留帅帅,是因为那只癞皮狗赖了她三个夜晚,第一次喂食后,就常常赖住不走。 它看起来很不讨喜,垮着嘴,有张忧郁的脸。浑身散发臭味,弃世的眼神,让她好心疼,它看起来那么孤寂…… 他也是。 花露露的笑容消失,日光闪亮着巷弄。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也很想收留楚天驰,觉得那个强悍的男人也很欠照顾。 他不是流浪汉,可是放逐自己的意味很强烈。 他也有双孤寂弃世的眼神,眉目沧桑,爱装冷酷,像锁着太多情绪,拒绝倾吐,防御到底。 秋阳暖着花露露的脸庞,暖热她的皮肤,她赤足踩着水泥地。 她想着楚天驰这个人,心里甜蜜又有点刺刺地。 “楚天驰真的把狗扔了?”巴南频瞧向门外。“他真的把狗带走了,那个混蛋,没想到他冷血到这种地步,花露露求成那样他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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