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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自己可以打通血脉把残余的毒素逼出,根本不需要这些庸医。”若不是靠自己自保的功夫,那他这条命早没了。

  “可是——”

  “别用这里的医学发达那样的鬼话来说服我。”他待在这个世界里两个多月的结论是——还是他的大清朝好。

  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没有枪弹,没有电视、冷气……却有看不完的好山好水好空气,那儿真是个人间仙境呢。

  “不是,是常姑娘她人还在门外,你现在若出去一定会遇到她。”

  “她还在?从昨儿到现在?”

  沈玉轻咳一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容浩官一愣,接着一双利眸扫向他,“你为什么不赶她走?”

  算起来,她不就整整待在外头三十几个小时了?老天!她吃饭了吗?睡觉了吗?饿了吗?困了吗?那个傻丫头……

  不是说不在意他,不要他粘着她吗?他放她自由,她反而像个小笨瓜似的在门外守着他……

  “除非贝勒爷允许我打昏她然后把她绑走,否则我看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赶走她,除了贝勒爷你本人。”

  坐了一天一夜,身体僵硬了,心,也快化为冰了,常浣星就这样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眸子的焦点落在长廊窗口外的一树枝干上,看着小鸟飞来又走,走了又飞回来,看着天空变黑又变白,看那穿梭在园中的小猫,静悄悄地跃过每一间病房的屋顶,再轻灵地跳下。看得眼睛倦了,身体倦了,视线竟变得模糊……

  “你这个大笨蛋,我以为你很聪明,却只会呆呆地坐在这里哭。”凝着眉,容浩官伸出手抹去她的泪。

  踏出病房后本从另一头欲离开,但他怕她真的会一直这样笨笨地守下去,连病房里的人都走光了都不晓得。

  她瘦了,冷冰冰的面容上添了更多的苍白与无助……才这么几天的光景,一只本来带着利爪的猫不再张牙舞爪了,只能睁着楚楚的双眸望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她,眼花了吗?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呢?她竟然把人家看成了容浩官……

  常浣星不住地眨眨眼想将眼前的幻影错觉给去除,泪却落在对方的掌心上,让泪洗得清明的眸子越发雪亮了。眼前的人不是容浩官会是谁呢?

  不是错觉,也不是幻影,他正站在她的面前担忧不已地望着她。

  “容浩官?”她不太确定地问着。

  “是我。”他叹息着。单手轻轻地将眼神迷蒙的她拥进怀中。

  “是真的你?”她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我,你这个傻瓜。”他心疼地伸手揉着她的长发,俯下身亲吻着她眉眼,“走吧。”

  愣愣的,常浣星望向他,“去哪?”

  “吃饭去,然后饱饱地睡一觉。”他怕她真要病了。

  “不。”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他,“我不要,我只要待在你身边。”

  谁知道下一次,他还会不会心软来见她?

  他都可以为她死了,他差一点就要为她死了……她无法忘记当时眼睁睁看他昏死在她怀里的那份锥心的痛……

  第十章

  “来,再吃一口。”容浩官将盘里的意大利面用叉子卷起,微笑地送进常浣星口中。

  “我真的吃不下了。”他好像是在喂猪,硬要把所有五颜六色的食物都喂进她的肚子里。

  “吃那么少怎么行?摸起来一点肉都没有。”他邪恶地看了她一眼,惊得她忙不迭伸手遮住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是认真的,你想要当我容贝勒的女人就要多点肉,否则让其他妻妾得了宠,你迟早被我休了。”说着,趁她怔愣之际又送了一口面到她微启的嘴里。

  “我什么时候说要当你的女人了?”别开眼,常浣星红着脸讷讷地道。

  突然她想到容浩官刚刚说的话,堂堂贝勒爷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的不是吗?更何况是在那个时代,妻妾成群根本就不足为奇,而且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颗心猛地被撞击得厉害,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已。

  “你不想当我的女人,那你守在病房门边一天一夜为的是什么?”容浩官玩味地看着她怅然若失的神情,薄唇上藏匿着一抹笑。

  “我……只是担心你,你是为了我而受伤,没看见你好端端的,我的心里就不踏实。”看见了,她还是不踏实。

  怕他不见了,怕他走了,怕他不要她了,怕他讨厌她了……

  若有所失的心,天知道是为什么?

  她爱上他了,很深很深,深到让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深到让她宁可不要拥有,也不要承受可能会有的伤害。

  “如此而已?”这个不诚实的女人。她究竟要跟他僵到什么时候?

  “是。”她点头,却差点把泪给洒出了眼眶。

  “我知道了,你不想当我的女人,那就当我的丫环吧。”容浩官无所谓地道,将一口面送进自己嘴里。

  “丫环?”她一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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