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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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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起它的手走下阶梯,很快地,他们便消失在茂盛树林中。沿途,蝴蝶翩翩飞舞,还有不知名的小鸟哎樱歌唱,另有一番情境. 姚毅一一篇她介绍,为她解惑。 “你看,那是高山蝶,是台湾目前最稀有的蝴蝶之一,都快绝种了!”他用手指着正在不远处采蜜的蝴蝶。 “你看,这是蝉,这是蚱蜢。”他指着停在树上发声的昆虫及在地上跳跃的心动物。 雾霜原本很怕小虱子,但在姚毅的解说下,她大开眼界也因此释然面对了。 “你知道蝉怎么抓吗?”他口沫横飞道。“全靠着一根黏有强力胶的竹竿,对准目标,轻轻一碰,蝉就黏在上面了。” 雾霜像个乡巴佬被姚毅唬来唬去。 “你看,这是毛毛虫。”他指着地上一只长形黑色、全身毛绒绒的昆虫。 “好丑喔!”她道。 “现在当然丑,但过没多久,就会变得像蝴蝶一样美丽。”他有感而发。“任何事情,不经一番波折,怎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是的,感情也是如此。一波一波的苦难,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彼此的真心要在经历过惊涛骇浪后,才会有风平浪静的一天。 傍晚时,姚毅把车开到山脚下,他们一起在政大的堤防上散步,看着天边晚霞,微风清拂,他们相视而笑,这份宁静得来是多么不易啊! 落日的离去,黑夜的脚步近了。姚毅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 “不!没事,只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她好窝心。“是、饿了!”她灿烂一笑。“小孩饿了!” 听到她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他满是歉意。“喔!我居然忘了妈妈的肚子,原谅我,我真是粗心的爸爸,为了你,我们去饱餐一顿。” 这一句“为了你”,让雾霜高兴得吻住姚毅。他们的生活,宛如新婚的夫妻。 夏日的炎热,使她会赤裸裸地在房子里走动,现在,她再也不会觉得害羞;而姚毅,永远以最虔敬的眼光注视她。 他们会一起弹琴,一起分享音乐情事,姚毅有时也会疯疯癞癞,他放着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把音乐调到最大声,彷佛要让十里以外的登山人家都听得见:他总是说,你要做好胎教,这样,我们的小孩,将来一定是贝多芬第二。 看着他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论”,雾霜不忍扫兴,完全依言行事。 有时,千着大雨,山中的两总是比山下来得凶,来得急:这时,他们会躲在”桃花园”里,望着窗外,一起赏景、聊天,他们天南地北地乱聊,也一起品茗。不过雾霜永远没有福分喝茶,姚毅只准她喝牛奶,他好言相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牺牲一下吧!”而他,则品尝当地最好的包种茶。 不论在何时,雾霜总是喜欢在姚毅怀中,她离不开他。 夏雷嘴蛮乍峰。 在山上,夏雷声大得震耳欲扛。 雾霜害怕地躲在姚毅的怀里,姚毅也以强壮的臂蛮环抱着她。 她的预产期就快到了。 孩子一出生,她是不是也要走了? 她怎能离开孩子?她如此深爱孩子的父亲啊! 每每想到“契约”,她就会陷在痛苦的深渊里。 越想,她就越魂不守舍、胆战心惊,有时,姚毅问她话,她又会支支吾吾,答非所问。 她的反常行为只令姚毅沮丧及误会。 雾霜一定是想离开他,她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俞俊仁的怀中,她还是对那个男人旧情绵绵。 家中的气氛更加凝重。 雾霜觉得自己快发疯了,积压许久的苦闷,她一定要找个人倾诉宣泄。地想到了雾雪,她的大姊,她知道,就算只是听听雾雪的声音,这种亲情的慰藉,也能带给她相当大的鼓励。 她在报纸上常看到大姊和傅鹰的新闻,他们这对贤伉俪,婚后生活真是幸福快乐。不但成立流浪动物之家,傅鹰更是以兽医的身分,免费收留街上流浪或病得奄奄一息的小狗小猫。他们这封夫妻,是保护动物的最佳代言人。 趁着姚毅在休憩之际,雾霜从他的怀里溜下床,她走到客厅,颤抖地拿起话筒,拨了印象中的电话号码,此时的她,多么渴望听到大姊的声音。 “喂?”令她失望的,对方竟是低沈沙哑的男子声。 “喂?找谁?” “我我是”话未毕,雾霜已泪眼婆娑。 哭声激起对方的注意,对方相当敏感及疑惑。“你是雾霜?” “是,我是。”她抽抽噎噎道。 “太好了,我和小雪找你好久好久,你知道吗?”傅鹰高兴地开口。“小雪她现在不在,我是傅鹰。” “姊”她羞涩得道不出口。 “不要那么拘束,叫我傅鹰就好了。”他的声音有着止不住的关怀。“你好吗?雾霜。” “傅鹰!傅鹰,我.”她抽抽搭搭地揩泪。 “别哭!别哭!把地址留给我,我和小雪会尽快去找你的。” “傅鹰,小孩”它的话止住了,因为,姚毅已脸罩冰寒地站在她身旁,抿着嘴,脸色阴沉。他忿忿地夺去她手中的电话,狠狠地把电话往墙上一扔,电话已四分五裂。 这段日子,雾霜从未见过姚毅发过这么大火,她真是被吓着了。因为,现在的她,实在是个脆弱又多愁的女子。 “他是谁?”姚毅不客气地指责她。“傅鹰,是不是你的情人?”他咆哮。”是不是?” 他又含血喷人了,雾霜已是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力气辩解了。 姚毅却把她的沉默当是认同,他怒气冲天。“真是个贱女人!”它的嘴角痛苦地抽动着,他心如刀割地扬手赏了一耳光给雾霜,她一个不留神,整个人跌撞在地。他完全忘了现在的她,是个有身孕的柔弱女子。 “我姚毅居然有个不守妇道的妻子?”他青筋暴露,双拳紧握,憎恨的双眸闪闪不定。“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傅鹰的?是不是别人的种,你给我戴绿帽?”他污蔑她。 这一掌打得可真是不轻,她除了右脸颊红肿及嘴角流血外,刚那一跌,使她的腹部隐隐疼痛。 “是的,是的!”她努力佯装无所谓,高傲地起身,她吼叫着:“这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他是我的,他完全属于我。”她冲进房间锁上门锁门的一剎那间,她道:“傅鹰,他是我姊姊的丈夫。” 门内,哭泣声不断地传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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