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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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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康扬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这个场合不对,不再继续责备。 “茹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纪康扬怜惜的端详袁茹茹的眼角,那儿似乎还挂着一滴泪。 袁父看了袁母一眼,见到袁母犹豫了一下后轻微点头,袁父才对纪康扬说:“我们到外面去,让茹茹的妈妈先陪着她。” 纪康扬点点头,带着妹妹跟随在袁父身后走出病房。纪康扬从口袋掏出钱,不着痕迹的将纪康盼打发到外面去买些饮料。 “康扬,十五年前,我记得你身体不好,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走廊上只剩他们两人时,袁父首先发问。 纪康扬沉吟了一会儿,才决定诚实说出。“我得的是骨髓性白血病。” “白血病?” “就是所谓的血癌。”纪康扬说得轻描淡写,袁父却倒抽一口气。 “难怪盼盼那么冲动。我为我女儿对你造成的伤害,同你道歉。”袁父摇头又摇头。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而且,我到美国第七年后,接受了我妹妹捐给我的骨髓,从那之后,到现在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正常。”纪康扬笑道。 “你的病治好了?”袁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纪康扬想了一下,才笑笑说:“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袁父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茹茹呢?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打击那么大?是因为她过去那位‘学姊’所引起的吗?我想知道她以前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说那孩子太重感情了。”袁父叹了一声。“茹茹以前和她学姊曾经同时喜欢上一位男孩,而那位男孩好像拒绝了她的学姊,选择茹茹,最后那个学姊当着茹茹的面跳楼自杀。事情发生后,茹茹就变得极端敏感而退缩,她的开朗和自信完全消失,只要有人展露出一了点追求的举动,她就会变得异常紧张。我甚至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茹茹有段时间,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 纪康扬深深的凝眉,专注聆听。 “我和茹茹的妈妈,都很担心她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但是,目前我们只想好好的保护茹茹,不让她再受到惊吓和伤害。将来她会怎么样,一切就交给上天吧,希望时间会慢慢治疗她的伤口。” 难怪,难怪茹茹只要面对他稍微强烈的追求,她就跑得无影无踪。他早该知道,以茹茹她那种单纯的性格,是玩不来所谓的“欲擒故纵”的游戏。 她是真的害怕感情。 “康扬,从茹茹的反应看来,我猜,她对你的愧疚,和对她学姊的愧疚几乎一样。她一直为着学姊的死深深自责,把所有的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这几乎让她崩溃。而现在,她又知道当年在无心之下,对你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对她肯定又是一项难以承受的负荷。我怕她会对这件事钻牛角尖而想不开,所以,我想以做父亲的立场和心情,要求你和你妹妹暂时远离茹茹一段时间,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她再度受到刺激。为了茹茹,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暂时不要来家里找她?”袁父以盼望的眼神对他说道。 纪康扬无言的瞪着袁父客气而恳求的脸。 离开茹茹? 他静静的站在走廊上,默然了好久、好久…… 第八章 纪康扬从袁家的生活圈彻底消失,没再上门找袁茹茹。 几天后,茹茹也被袁父、袁母送到乡下外婆家去休养。 刚到乡下的时候,茹茹常常每天发着呆,什么事也不做。而外婆也不打扰她,让她尽情的浪费生命去发傻。 后来,反而是太静谧的气氛,会让她无端回过神。 回神的时间增多,茹茹才注意到外婆的生活作息。 外婆是个独居的老妇人,个头比茹茹还娇小,霜白的发丝整整齐齐的梳到脑后扎成髻,惯穿简单舒适的深色旗袍。 虽然是年届七十的老人家,却依然耳聪目明,每天背着手在村子里四处散步和人聊天,无事时就在家里拿起毛笔画花鸟。 有一天,茹茹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外婆画画,看着看着,突然开口要求外婆教她画国画。 外婆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只是温和的笑一笑,很快的帮她在桌上放好纸笔。 现在,茹茹仍是不多话,但是找到了事情可做,不再整天发呆神游。 她开始试着将拿到的国画技法放到她的插画里,加重线条和渲染,并送了几张稿子给出版社看看,没想到出版社一收到她的稿子,马上热切拨来电话,大加赞赏。 慢慢的,她会到外面去吹风、散步,生活慢慢的上了轨道,也恢复往日调皮活泼的个性,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以前父母一年难得几次回来看外婆,茹茹对外婆总是有那么一点疏离感。住在一起后,茹茹才发现外婆很健谈、很幽默。熟了之后,两人甚至互开玩笑.外婆取笑她发呆的模样是“忧郁小老头”,茹茹则唤外婆是“文艺美少女”。 此刻,袁茹茹神情安详的坐在桥头上,拿着画簿对着桥下的风景做速写。 乡下的生活环境,和市区里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这里的时钟只是摆饰用,人们随着日出日落而活动,在日出日落之间的光阴,有时缓慢得让人有种静止流动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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