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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一抬头,正要狂骂冒失鬼的时候,她的眼睛直直对上了另一双同样惊愕发傻的眸子。

  一向冰凝狠厉的眼眸,见着了有如出水芙蓉般纯净美丽的她,竟然破天荒地充满了和她不相上下的惊慌失措,还……还有正在发红的耳根。

  “二……二爷?”别紊眨眨眼,又眨眨眼。

  “你还没洗好?”他僵在门口,愣愣地问道。

  “水已经差不多凉了,是紊儿贪懒,早就该起来了。”她靠在浴桶边,一面软声软语地回答,一面努力地将身子压入水里,脸蛋羞红得不得了。

  “过了这么久,我以为……以为你已经洗好了,所以……”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别开眼去,见到大门还敞着,赶紧上前去关住房门。

  别紊原本好害羞、好害羞,但她发现二爷似乎比她还要害羞,比她还要受惊吓……

  要不是时地不合宜,她真的很想笑出来。

  谁说二爷冷漠来着?

  他只是不知如何表达感情,实际上纯情得很啊!

  突然间,她的心房溢满了对他的浓浓爱意及怜惜。

  她真的很想教会他如何爱人……

  她忍不住遐想,懂得爱人、也懂得对感情回应的二爷,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如果有一天他成亲了,会如何爱他的妻,爱他的孩子呢?

  “你……你快起来,趁着药水热气未散,必须赶快运气推拿,将药油揉进筋骨里。”他背过身子不看她,强自镇静地催促道。

  “好……”她回过神来,正要起身时,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而且没有遮掩的衣物。马上又缩在木桶里不动。

  她咬着唇坐在水里,缩着两手攀在桶缘,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早已认定了二爷,但她还是做不来在他面前大剌剌地豪放裸奔啊!

  背着她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还不起身?”

  “人家……人家刚才的衣裳丢在地上弄脏了,干净的衣裳还放在衣箱子里,忘了拿……”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麻烦!”厉痕天不耐烦地转身向墙边的衣箱子走去。

  “啊啊……等等!二爷,那个——”她想阻止,但来不及了……

  一打开衣箱盖子,他就愣住了。

  “唉呀……”别紊将羞得通红的脸蛋埋进掌心里。

  属于姑娘家的私密东西,她都放在那口箱子里,所以她知道此刻厉痕天为什么会僵成木头人……

  这会儿,已经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让二爷给彻底看光光了。

  很好,她在他面前,已经全无秘密了……紊儿自暴自弃地趴倒在桶边,不想再做任何挣扎。

  厉痕天终于回过神来,迅速地伸手抓出一件单衣,转过身来递给她。

  虽然知道她已经努力地把自己缩在浴桶里了,但是仍然藏不住晕红生媚的小脸,还有雪白无瑕的圆润双肩。

  湿透的黑色长发婉蜒、随意地沾在后背、肩上,黑白分明,形成一种奇异的诱人色彩。

  淡褐色的药浴水滴,附着在粉白的肩头上,晶莹透明,她轻轻微动了一下,几滴水珠便顺着柔美的肩背,倏地滑入水里不见。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眸深处仿佛有一把火,猛地熊熊燃起。

  “还……还有……抹胸啦……”她好小声、好小声地讲,脸蛋已经火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那东西不必了,待会儿用不着,穿了还是得脱掉。”他粗声说道,觉得空气躁热了起来。

  “咦?”她被他的话吓得微微一惊。

  穿了等会儿还要脱?他……他要对她……?

  别紊的小脸瞬间布满又惊、又喜、又羞的复杂表情,全身顿时呈现粉红色的小虾米状态。

  “想哪儿去了?我是指推拿治疗!”厉痕天硬声斥道。

  “呃……喔……”她懊恼又羞窘地伸出洁白的藕臂接过衣裳,然后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觉得头顶已经要开始热得升烟了。

  她真是思想不纯洁啊……真丢脸……

  看见她伸出来的洁白手臂时,他眼神突然一暗,赶紧移开视线,心里骂翻了何凤栖。

  别紊带给他的影响,令他感到害怕。

  “起来后,到床上去俯卧着。”

  “喔。”她从他手里接过里衣,瞄了他好几眼后,才敢起身,迅速穿上单衣。

  在这个羞窘至极的时刻,她也忘了筋骨的不适,快快奔到床榻上,乖乖地趴好不动。

  厉痕天从怀里拿出活络油,转过身来向她走去。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过暧昧了!别紊止不住怦怦作响的心跳,全身异常紧绷。

  “我……需要褪下你的衣裳。”

  “……嗯。”紊儿一羞,没有推拒,静静地趴着。

  他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将她的湿发拢到一边,然后慢慢拉开她身上被水气浸得透明,几乎贴在她娇躯上的薄薄单衣,露出丝滑无瑕的美背。

  她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小脸朝向内侧,十分无邪、百般信任,而且……万分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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