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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夕川起身往河边走,不过她能感觉他们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到了视线外,她才放松地吁口气,她想,她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她来自未来的好,一来是因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二来是姊姊也不赞成她提这件事,担心他们无法接受而把她当成妖怪。

  夕川甩甩头,将烦人的事逐出脑外,她还是先别庸人自扰,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因为走得太快,她差点让自己的脚绊倒,骑了一天的马,她的腰跟屁股好痛,虽说是侧坐,但她觉得侧坐比跨坐更为辛苦,到下个城镇后,她要记得买条裤子,不然也得买条宽大一点的裙子,否则一直侧坐,她的腰恐怕会断掉。

  好不容易到了溪边,夕川长长的吐口气,先在草地上坐下休息,脱下鞋子,裸足踏在草地上,望着水面的月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与周遭的树木花草趋于一致。

  她静静地感受大自然深沉的律动,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全身放松,放松得几乎要睡着了,她舒服地往旁边倒,却撞上了某个东西,让她惊醒过来。

  她望向来人。“索日……”他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她急忙坐正身子,离开他的怀抱,脸蛋晕红着。

  “我来一会儿了。”看出她的疑问,他自动说明。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低垂螓首,掩饰羞意,自他说了喜欢她后,她发现自己对于他的存在忽然敏感了起来。

  “你睡着了。”他将手上的东西给她。“你忘了带这个。”

  手电筒?夕川抬起眼望着他,一接触到他琥珀色的双眸,她感觉双颊又炽热起来。

  “你不是怕黑?”只要到了晚上,她去任何地方都会带着手电筒。

  “谢谢。”她低声说。

  索日偏头瞧着她,她优美的颈项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主人不用跟奴隶道谢。”

  “我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她觉得他们的对话总是这样重复进行着。

  他没有说话。

  夕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结巴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红着脸面带羞怯,今天在马上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却不好意思开口,遂隐忍到现在。

  他有想过,如果她问这个问题时他该如何回答,他会告诉她,她温柔美丽,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她,但因为两人的身分问题,他一直压抑着自己……

  但现在,望着她清澈怯生生的眸子,他忽然说不出口,想利用她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也多出了愧疚之心,每回见到她害羞地望着他时,他心中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你……”他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夕川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你给了我一个希望。”他不知该如何确切的表达,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希望。

  她疑惑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你!”他突然感到一股烦躁,最后只简单地说了句。“很好。”

  夕川正想问下去时,他忽然站起身。“回去吧!晚了,你该睡了。”

  她可以感觉他心中似乎有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在流动,她张嘴想问,最后却只化为一个字,“好。”

  她穿上鞋,自草地上站起,打开手电筒为两人照亮前方的路,静静地与他回到了营地。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们还没回来。”高年山靠着床板,眉头紧皱。

  “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赞路说道。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当初应该派人跟着才对,高年山忖道。“我这疮伤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大人,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书信——”

  “一个孩子送的书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瞧见我在跟大人说话吗?”赞路怒声斥责。

  门口的士兵将身子弯得更低。“是……但这信是符大夫写的。”

  “符大夫?”高年山惊讶道。“快拿进来。”

  “是。”士兵恭敬地将信递给赞路,再由赞路交予高年山。

  高年山一瞧见雪白的纸张与纸上的蓝字时,就相信这的确是符大夫的东西,他曾见过她以这种神奇的笔写字。他打开纸,心急地读着纸上的字。

  “怎么样,大人?”赞路好奇地问。

  高年山读完后才道:“她走了。”他皱着眉头将纸递给部下。“她说有急事得离开,还说我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只要请个大夫把把脉就知道了。”他顿了一下,朝门口的士兵问:“那个小孩呢?有留下他吗?”

  “留下了。”

  “让他进来。”

  “是。”士兵朝身后的孩童说道:“进去吧!”

  “是。”孩童恭敬地回答,他低着头,入屋后便跪在地上。“大人。”

  高年山瞥了赞路一眼,示意他问话。

  “符大夫是在哪儿把信交给你的?”赞路说道。

  “就在城里。”

  “哪个城?”赞路捺着性子追问。

  男孩楞了一下,抬起头。“就是这个城啊!”他的问话怎么这么奇怪?

  “在这儿?”赞路大吃一惊。

  “她还在城里?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高年山追问。

  “五天前给的——”

  “五天前?!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拿过来!”赞路喝道,面露怒意,双眸瞪大。

  男童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瞠大眼瞧他。

  “还不快说!”赞路斥责。

  “是……是……”男孩结结巴巴地。

  “别吓着他。”高年山皱眉,这一吓,反而问得更慢。“你别怕,老实说来,有赏给你。”

  男童结巴地说道:“是……是他要我五天后才拿来的,他说……他说跟人打赌,赌我会不会照着他的意思做,如……如果我没做到,那就得把钱还他。”

  “大人,看来他们是计画好的。”赞路说道。

  高年山又问了男童几句话后,便将他打发出府。

  “大人,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没好好毒打索日一顿,实在让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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