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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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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鸿往后指着。“娘在那边卖花。” 初雪虽没看见他的嘴形,不知他在说什么。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便瞧见那位中年妇人也在不远处卖花,她看起来比早上更憔碎了。而且脸色也很苍白, 一定是在太阳底下站了快一天,体力吃不消了。 她无意识地往前向她走去,心中仍纳闷着她今天到底跟二少爷在谈什么? 阿鸿的母亲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只觉得很不舒服,全身发软发冷,她已经忍了一天,真的撑不住了,她正想叫唤儿子时,抬头便看见初雪正朝她走来。 她愣在原地,全身整个都僵住了。四周嘈杂的声音似乎也静了下来,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她。手上的花篮滑落至地面。 初雪走到她面前,纳闷地盯着她坠至地面的花篮,弯身帮她捡了起来,正打算还给她时,却见她颤抖的手伸向自己。 “我……”妇人呢喃地说着,眼角的泪水却滑了下来。 初雪只能愣愣地盯着她,就在她的手快要碰触到自己的脸颊时…… 妇人却整个瘫软下来,初雪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她整个人已倒在地上了。 四周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初雪马上蹲下身子,手上的花和糖葫芦散了一地。她伸手扶起她,让她半靠着自己,这才发觉她真的好瘦。 “娘,娘——”阿鸿这时也奔至母亲身旁。“娘,你怎么了?” 石宗渊则不停喊着:“让开,让开。”这才由人群中挤进来,走到妇人面前蹲下,探一下她的鼻息,很微弱。 “我抱她到大夫那儿去。”石宗渊对初雪说。待她放手后,他将妇人抱起,转身对围观的群众道:“不要挡在在这儿,还不让开。”他火大地瞪着他们,这些人怎么回事! 人群这才闹哄哄地让出一条路,阿鸿紧跟在母亲身边,神色非常紧张。 初雪捡起花篮,这才跟着过去。 “大夫,她怎么样?”石宗渊问道。 穿着一袭藏青袍子,留着山羊胡的孙大夫对初雪道:“先扶她到那边的床榻躺着。” 初雪点了个头,撑起坐在椅子上的妇人,将她扶到床榻上躺下。她仍在昏迷当中,不过,她的嘴巴却一张一合地似乎一直在说话。 只是她无法看得很清楚,因为她的嘴形张得不够明显。所以很难辨认她到底说了什么。初雪在她身旁坐下,温柔地替她擦汗。 “她的身体很虚弱。”孙大夫皱起眉头。“除了长年累月因餐风露宿积劳成疾外,还加上长期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体都被搞坏了,会晕倒是方才气血在胸口凝窒。以致郁结在心,一时透不过气来的原因。待会她就会醒了,然后再给她吃点东西,暂时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我去买东西给娘吃。”阿鸿说道。从方才到现在,他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石宗渊模一下他的头道“快去吧!” 阿鸿立刻冲了出去。 初雪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她全副的心思全部都集中在妇人泛白的唇上,努力想辨认她到底在说什么?看了半天,她只能猜出,她似乎在说:“娘……对不起……你……” 她猛然想起,对了,今早她也说过这句话,只是她那时是说:“我”对不起“她”,现在却变成“娘”对不起“你”。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变成“娘”“她”变成了“你”? “你”到底是谁?而且是“你”,还是“你”? 初雪揉揉眉心,想得头好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惦记着这件事。但从上次妇人直盯着她瞧时,她就觉得心中有丝怪异的感受,她想不通为什么? 曾想过或许是妇人认错了人,但是今早为何又跑到石府,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宛如坠人迷雾当中,或许该直接问二少爷才是,但她又怕他不高兴。 突然,她感觉到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回头,是小少爷。 “我们该回去了。”石宗渊说道,他再不回去就要穿帮了。 初雪有些为难,她想留在这儿等妇人醒来。这样就可以直接问她了。 石宗渊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担心妇人没人照顾。“这儿有大夫在照料,我医药费也全都付了。没问题的,我们快走吧!如果被二哥发现,我的脑袋就不保了。”他愈说愈担心,连忙拉起她。 初雪被他拖着走,神情有些沮丧,她不停地回头看着妇人。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一进入大街,石宗渊这才松口气。还好,现在回府的话,时间还绰绰有余,只要他够小心的话,一切皆神不知鬼不觉,他忍不住得意地笑着。 初雪向他打起手势,问道:“那个妇人不要紧吧?” “这很难说,暂时是不要紧,但如果她再继续过这种生活,总有一天不是累倒,就是病例。” 她面露忧色。“能不能多给他们一些钱,帮帮他们?” 他摇头。“就算你有这个心意,对方也未必肯。而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有的事情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不要太过深入。” “可是……他们好可怜。”她叹气。 “如果真要帮他们,还不如替他们找个工作。”石宗渊随口说道。 初雪点点头。是呀!应该替他们找个工作才是, 但她随即又叹口气,她又能帮人家什么? “不过,你们还满有缘的。她第一次看见你,像见到鬼一样,眼睛瞪得像钢铃这么大;第二次见到你更夸张,竟然昏倒了。”石宗渊好笑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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