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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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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久不曾去想过往的事了,但偶尔……在某些夜晚,回忆会钻著夜的缝隙而来。 饮口酒,让那琼液慢慢缓蚀自己,慢慢变得麻木,她放松地闭上眼,往後躺下,却落入一双手中。 “你喝太多了。” 她连眼都懒得睁。“霍大侠吗?” 他没应声,让她安躺在他怀中,腰背靠在他胸膛上,她连抗议都没有,似乎真是醉了。 “这儿的虫叫声真大,吵得我睡不著。”她将双手平贴在地,无意识地摩挲著青草。 “我不知道你会喝酒?” 她仍是笑著。“喝酒有什麽难,张嘴就能喝了,一回生,二回熟。” 他的叹息声拂过她的额头,她轻笑著。“霍大侠不喝酒吗?” “偶尔。”他的手抚过她的脸。 “我也是偶尔。”她舒服地吁口气。“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她提议。 “归处在何方?”他顺著她的话说。 她用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什麽,霍大侠又跟我打哑谜吗?” 他低头瞧著她酒红的脸。“你连醉了也要喊我霍大侠吗?” 她眨眨眼,吐口气。“我没醉。” “是吗?” “我还可以喝一壶。”她的眼皮再次垂下。“我只是没法……没法动,我的腰好酸……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这样抱我,是不是,我没醉,我很清楚。” 他勾起嘴角。“那你答我一句,小时候你喊我什麽?” “我喊你……”她倏地收口,而後笑道:“你故意要套我话。”她轻声打个酒嗝。“我没醉到那个地步。” 他的叹息声掠过她的头顶。 他气息中的无奈在她心中漾起一圈圈涟漪,她闭紧双眼,假装已醉得想睡。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还在意那个书生吗?” 书生?白玉银讶异地睁开眼。“什麽书生?”而後她恍然大悟。“你是说汪顺维吗?” 他的黑眸一黯。“你还在意他?”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还在意?”他追问。 她叹口气。“我要在意什麽?” 他没说话,只是陷入沉思,去年他在大漠待了半年以上,这是继他十七岁闯荡江湖後,离开她最久的一次,第一次他离开一年多,回来时她母亲过世,自此以後她开始对他冷淡疏离,称他霍大侠。 当时他便立誓再不犯同样的错,尽可能待在她身边陪她,但很多事不是他能作主的,一年他总要离开个两、三次,有时一个月,有时三个月,有时四个月,他不想再有遗憾发生,所以尽可能将离开的时间控制在半年内。 可去年在大漠还是让一些事给绊住了,他整整离开了七个月,等他回来时才知道她曾与一名进京赶考的书生私订终身,那男人说考取功名後回来娶她,没想到真的中第後,却毁约背信,娶了另一名朝廷重臣的千金。 “你为什麽突然提这件事?”白玉银道,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 “我不知道怎麽问,也怕你伤心。”他缓声道。 她微愕。“那你为什麽现在又问。” “你知道为什麽。”他轻轻抚过她的拇指。“我中了毒,不知还能活多久,而我不想再有遗憾。” “你……” “你也别再避开我。”他握紧她的手。 “我没有避开你。” 他的黑眸熠熠闪动著。“是吗?” “我什麽时候避开过你,你哪次来我故意避而不见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心理上的避开,你除了在我们之间拉出距离外,也不喜欢我说以前的事。”他直言道。 “你……” “就连我小时候的名字,你也故意不提……” “我没有故意不提,只是觉得提了也没什麽益处。”她抬眼望著星海,继续说道:“小时候我喊你石头,又臭又硬的石头,你瞧,我现在不是说出来了吗?可说了又怎麽样,在我眼里,你就是霍大侠,不再是石头了。” 她叹口气。“至於以前的事……又何必念念不忘,不只是你,就连我爹,有许多事我也记不清了。” 她淡淡的话语,让他拧下眉心,他转过她的身子,盯著她的脸。“因为觉得痛苦才想淡忘吗?” 她微微一笑。“没那麽严重,只是想忘所以就慢慢忘了。” “为什麽想忘?”他又问。 “记著要做什麽?”她反问。 他没说话,眸子黯了下。“在你眼中,我只是霍大侠,不再是石头了。” 她移开视线,故作轻松道:“你做什麽老要当石头,当霍大侠不好吗?人都会变的,你为什麽总要抓住过去的事不放?再说我们白天不是才谈过这些事吗?你现在做什麽又说这些。”她可受不了他一天到晚提这些事。 他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们能一次谈开,我便再也不提了,我想挖开你藏在心底的事,你却老躲躲藏藏的。” 她沉默著,心头掠过一抹惆怅。“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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