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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那你装个快乐的表情给我看看。”

  她抬头,扯了下嘴角。他闷笑着,清了下喉咙才道:“嗯!还要再加强。”她根本是皮笑肉不笑。

  “我是……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让你觉得我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所以我当然要故意做不出来,这是……双重伪装。”虽然觉得自己转得很硬,但她就是不高兴他这样揣测别人的动机。

  他忍笑着,可最终仍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所以……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我的财产。”

  “没错。”

  “好吧!如果你真能这样出神入化的做到双重伪装,那就当我看表演付费,你能骗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他无所谓地说。

  他这样一说,她反而不知该接什么,只是闷闷地转开脸望着窗外。

  “还生气?”

  他长叹一声。“娟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得为她的幸福着想,世界上有很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知道。”她出声,可眼神依旧看着窗外。“可这样的揣测好伤人,就像看到二十岁少女跟六十岁老翁结婚,大家第一个想的都是那女的一定是贪图他的钱,我们希望别人不要怀疑自己,可我们却不断地怀疑别人,而且直接跳到结论,这只会让人跟人之间的信任感愈来愈脆弱,这样是不对的。”她转头望向他。

  “你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老师。”他微扬嘴角,眼眸里有一丝笑意。

  “我本来就是老师。”她推了下镜框。

  “我还想你在学校不知道会不会被学生欺负,看来是我多心了。”他瞥她一眼。“吴良佑的事我会相处过后再下判断,别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一时难过,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没关系。”刚听时是满难过的,但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他转个话题问她学校的事,她兴致高昂地告诉他学生发生的一些事情,十分钟后,他瞧见前方路边停了一辆轿车,车上的两人正站在路边争吵。

  当他经过争吵的两人时,眉头拢聚,敏柔好奇地回头,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当沉盟停下车时,她讶异地看着他。

  “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下去看看。”他打开车门。

  敏柔转头看着沉盟走向吵架的男女,她推着眼镜,觉得好象在哪儿看过红衣女子,她摇下车窗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当她瞧见女子突然一把抱住沉盟的手臂时,她惊讶地瞪大眼。

  “现在我男朋友来了,你可以走了。”安曼君瞪着今天陪她参加宴会的男伴。

  穿著白西装的男子难堪地胀红脸,哼一声后,便坐上车扬长而去。

  沉盟低头瞟了眼她的手,安曼君收到暗示地松开。“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

  见沉盟要回车上,她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他不打算送她回去吗?当她看向轿车时,才发现前座有个女人,两人对看一眼,安曼君思忖:这脸孔好象在哪儿见过。

  “送我一程怎么样?”安曼君上前。

  沉盟拉开车门后才朝她点个头。“上来吧!”他弯身进车内,对敏柔说道:“她的家就在这附近,我先送她回去。”

  “哦!”她应了声。

  安曼君一坐进后座便道:“不好意思。”她朝前座的女子点个头。

  “不会,没关系。”敏柔摇头。

  “怎么没看到娟娟?”安曼君疑惑道。

  “她说要去找个朋友。”沉盟一语带过。

  安曼君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现在关心的重点不在那儿。“我好象看过你……”她偏头瞧着前座女子的侧面。“你是餐厅里的那个女生对吗?”

  她这一说,敏柔才恍然大悟。对了,原来是在餐厅,可剎那间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之前她在餐厅里偷听她跟沉盟的谈话,当时她是沈盟的女朋友,现在却变成这样……

  沈盟开车上路,没加进她们的谈话内容。

  “刚刚怎么了?”敏柔找个话题。

  “哦!没什么,他自作多情,以为可以来个一夜情。”她不在意地说。

  她应该接什么好呢?敏柔正在想的时候,安曼君已率先发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约会了?”

  “不会,没关系。”敏柔立即道。

  她这句答话让安曼君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看来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

  “现在的情形还真有点好笑。”安曼君娇笑着。“以前我都坐前座,没想到现在却坐到后座来了,人生真是有趣啊!”

  沉盟不动声色地按下了音响的play键。

  “你们交往多久了?”安曼君直率地问。

  敏柔瞄了沉盟一眼,见他无意回答,她只得道:“一个多月。”

  安曼君娇笑几声。“纳穆动作还真快,看来我们分手没多久,他就耐不住寂寞--”

  沉盟突然将音量转大。“和尚,唉!出家--”

  这突如其来的怪男声音让安曼君楞了下,尤其当他唱到一半时声音却陡地尖锐起来,她颈后的寒毛立刻站起。

  “受尽了波查,被师父打骂,我就逃往回家。”

  敏柔浅笑,瞄了沉盟一眼,他朝她眨了下眼,敏柔几乎要当场笑出来。

  “这是……国剧吧!”安曼君扬眉。

  “这是《孽海记?下山》里面的一段唱词。”敏柔解释。

  “一年两年养起了头发,三年四年做起了人家--”

  安曼君努力想听清唱了什么,可还是徒劳无功。“你喜欢听这个?”

  “偶尔会听一下,这是上海昆剧团所表演的。”她解释。

  “喜欢听这个的人好象不多。”听这怪声怪调实在让人坐立难安。

  “五年六年讨一个浑家,七年八年养一个娃娃--”

  安曼君看向窗外,眉头紧皱地忍耐着,刚刚唱到“特”还是“套”或是“讨”这个字的时候,又突然尖起来变成女声,感觉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

  “九年十年只落得叫叫一声,和尚我--”

  安曼君缩了下,因为魔音又出现了。

  “--的爹爹,啊!和尚,爹,哈哈哈,爹。”

  最后那几句“哈哈哈”的尖声,让她要崩溃了。“可以不要听这个吗?”她受不了地出声,觉得头好象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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