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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不自私,你很伟大呢。”她露出一抹微笑,“你为佐佐放弃了一切,只为和她厮守,我佩服你有这份勇气和决心。”

  虽然她最爱的人也曾想为她放弃一切,可她不能害他连累自己的家人,他们……或许汪定无缘,这辈子无法携手共度。

  “佑佑,我知道你和谦瑞……”

  “别说,别再提了。”她苦涩的开口,“你一定要好好待佐佐,告诉她,一定要连我的份一起幸福。”

  “对不起。”胤祯深深的凝视着她闪烁的眼睛,“我现在才知道男人竟然能够窝囊到这种地步。”

  “带她走吧,不管她愿不愿意,后天我替她上花轿。”

  佑佑坚决的说,这出闹剧演得荒腔走板,也该结束了,两对有情人,只要有人能双飞,又何必在乎会流下多少眼泪?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葡萄人汉家。”

  佑佑端坐在花轿内,嘴里轻轻的吟着这首古从军行。

  之前北征时,过谦瑞意气风发的高吟这首诗的豪迈模样,似乎还在眼前,她记得当时自己撇了撇嘴,在心里抱怨他爱出风头又爱作怪,现在要再听他的声音,只怕得等来世了。

  只是,人会有来世吗?如果有的话,她想许愿能和他相遇、相爱,她会不会太贪心了?

  其实,她大可以留下来的,让过谦瑞藏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只是“藏”这个字总是让她痛苦莫名。

  她到底算什么?一件收藏品?

  “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敢委屈了你!”

  她还记得他情意缠绵的说过这些话,难道他当时就打算把自己藏一辈子?

  不,她做不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成亲,她没有自以为的潇洒。

  佐佐和胤祯给了她一个理由,一个能彻底断了她的情丝的理由,一个离开过谦瑞的理由。

  送嫁的队伍缓缓的在官道上行走着,金碧辉煌的花轿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在众多人的护卫之下,一步一步走向关外。

  出关的路途太远了,起程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已经感到不舒服,坐在花轿内摇来晃去的,让她有点想吐。

  于是佑佑掀起窗帘请喜娘停轿,忽然听到震耳的马蹄声朝他们的队伍奔来。

  接下来,她听到呼喝和尖叫之声不断,她有点担心的扯掉喜帕,紧张的掀开轿帘瞧瞧。

  刹那间,她猛然忘了该怎么呼吸,泪水一下子涌出,迷蒙了她的视线,她得捣住嘴才能阻止自己将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叫出来。

  “格格,锁南王世子……他要见你。”喜娘惊骇的说。

  她咬了咬牙,“不用理他,起程。”

  “不用理我?”过谦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大部份的阳光。

  他一把抓住佑佑的手腕,将她拖了出来,因为使力太过,让她跟枪的差点跌倒,头上的凤冠滚落在地上。

  “格格!”送亲的侍卫着急的喊出来,无奈刀架在脖子上,只能干着急无法动手。

  佑佑看了一眼情势,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每个送嫁的侍卫都被刀架着,过谦瑞带来的人马比他们多了一倍有余。

  难怪能轻而易举的拦下队伍,把她从花轿上拖下来。

  “你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过谦瑞悲哀的看着她,“那你又做什么?”

  “你简直没大脑,带着军队来拦花轿,你不怕杀头吗?”

  “是你逼我的。”

  “你疯了,胡说八道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佑佑心疼的看着他憔悴的脸,努力的克制想要触碰他的冲动。

  “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她一定没有心,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一定没有心,才会不声不响的消失,让他疯狂的寻找,让他处在近乎崩溃的边缘。

  是的,她没有心,所以无法感受到他对她的情意,才会一走了之,让他连唤她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佑佑狠下心冷着脸道:“世子,你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如果你是专门来说疯话的话,请你说完了就让路。”

  “佑佑,我说你没有心是疯话吗?你也知道你快把我逼疯了吗?”

  “过谦瑞,你别胡闹,佑佑早就死了,大家都知道,拜托你停止胡说八道好吗?”

  他真是疯了,竟然把这个该守口如瓶的秘密拿出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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