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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看穿了他的忧郁,为什么他就无法放开心胸,让她来解开他的忧郁?

  他明明有爱她的超大能量,为什么就是不肯去启动那些能量?

  “副总经理,喝口茶吧!”助理又在耳边提醒一句。

  “喔。”他虚应一声,却动也不动。

  粉红色的圆形图表在他眼中已变身为一团情方炽、爱正烈的棉花糖……

  不!他不能再沉溺在这些问号里,他该有所行动,一股想见她、回应她的爱的冲动席卷了他。

  但是,这该死的会议到底要开到几点才结束?!

  这些人是把命都卖给了谭氏企业吗?都晚上九点了,他们没回家陪妻小吃晚饭便罢,连休息时间也想牺牲、想以公司为家吗?

  该死的会议快给我结束!

  “粉红色这大片区域,根据我们开发部预估,必需设十个以上的据点,才足以应付……”报告者倏地顿停,神色有点慌张。“副总经理,我说错什么了,或是哪里不恰当?”

  见一向温和的谭岩眼露不耐、额头沁汗,让报告者不敢再继续。

  顺着报告者的眼神,近十位与会人士不禁将目光集中在谭岩身上,果然都被他铁青的脸色给吓得表情惊慌。

  “副、副、副总经理,你要不要上厕所?”男职员阿勇抖瞻发问。

  咻!一道锐利凶光自谭岩深邃的眼底俐落发射出来——

  对!尿遁!

  “副总经理,对不起,我是怕你憋太久……”被谭岩狠狠一瞪,阿勇吓得赶紧解释,他是为他好呀!

  “很好!”如果谭岩有决定员工薪水的权力,他一定会替这位担心他膀胱无力的员工加薪。

  “啊?”众人异口同声,不知谭副总经理这句“很好”是什么意思。

  沉闷的会议,气氛煞时变得更为诡谲。

  “我说,阿勇的提议很好,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继续讨论没关系。”谭岩霍地起身,大步走出会议室。

  然后,五分钟、十分钟、几十分钟过去了,当时钟的数字无情地移到十点时,大家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副总经理不会回来了。一向负责认真、开会从不跷头的副总经理,竟然放他们鸽子啦!

  不接、不接、不接!

  就算她想他想得要死、想他想得快发疯,她就是不接他的电话。

  这些日子她过得沮丧又挫败,黯然神伤到以为太阳不再升起。她也是有脾气和傲气的女人,总不能因为他电话一来,她就欢天喜地遗忘求爱失利的“前仇”……

  但是,半个多月没见面、无声无息的他,突然一下子来了七、八通电话,用意何在?

  示好?求和?

  如果是的话,她又怎么能忍得住不接电话?即使他让她失望,她却仍然渴望着他……

  她咬着唇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讯息,一想起那夜他的无情,任她怎么祈求,他都不肯给她一句回应,还说他没心情说话……又让她恨不得与这男人“田无沟、水不流”,彻底绝交!

  不接!

  “就关机!怎样?你咬得到我吗?”盛语听气呼呼的将手机往沙发一抛,转身走到敞开的落地窗前。

  夜色阴沉,窗帘随风轻盈飘荡着。

  好安静,没听到铃声,她的心竟然比听到铃响不停时还更慌乱。

  叩!叩!

  “盛语昕,外找!”盛咏阳轻敲了两下门板,丢下一句话就走掉。

  “谁找我?”盛语昕回头问着,没人回答。

  根据以往经验,这种时间会来家里找她的,只有经常遇人不淑、一年到头都在闹失恋的朋友小兰,来找她诉苦了。

  哎!不淑之人,盛语昕也遇到了,失恋之苦,也尝了不少,现在她还得安慰另一个失恋的人……同是天涯失恋人,真不知从何安慰起。

  可是小兰怎么不自己进来,都那么熟的朋友了,不需要她去客厅迎接吧?

  她摇头叹口气,往外走到客厅仍没有看见预期中的小兰。

  不会在屋外吧?小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

  盛语昕狐疑地打开大门,当屋内灯光往门外洒去之际,映入眼底的并不是娇小的小兰,而是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她瞬时呆住。

  “语昕!”谭岩低唤了一声。

  “你?怎么是你?”盛语昕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刚才不断用电话铃声扰乱她心的人,就站在眼前。

  她关机不过几分钟,他就出现——那么,他是早就在这儿啰?!

  她浑身发热,内心情波翻腾,拳头下意识握紧,眼睛热了起来,一片雾蒙蒙,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我……”想你!情话在谭岩嘴里酝酿半天,仍然无法顺利倾吐。“我来看看你。”

  “看我?”盛语昕抖着声音,困惑于他的突然造访。“为什么来看我?!”

  “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出人命喔?”他的话,让盛语昕心一沉,突然一记冷笑。

  “语昕,我……”谭岩再度语塞,其实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用力拥她入怀,而不是任自己在这里吞吞吐吐,说不出内心真正的话!

  “你什么?”

  他想念她吗?一句我想你,有这么难说?

  她忍着内心的悸动,压下想投入他怀里的欲望,这次不再退让。

  “我买了棉花糖。”赶紧亮出手上那枝用透明塑胶袋罩着的粉红色棉花糖,企图以她说过“这恋爱的滋味”来替他表明心意。

  “那又怎样?”她刷过牙了,不吃了啦!

  想用一枝棉花糖就抚平她这阵子的失落和伤心,免谈,她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女人!

  盛语昕怒火隐隐抽动,如果他不表白或亲口承诺感情,她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求和。

  “你不是喜欢吃棉花糖?这是我特地去买来的,老板都收摊了,我拜托他很久很久,他才又重新启动机器帮我做……”

  活了二十八年,谭岩没求过人,为了买到她喜爱的棉花糖,他打恭作揖好话说尽,才打动那位卖棉花糖的老板。

  可现下好不容易会得佳人,却碰一鼻子灰,他好生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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