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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敬淮,后天星期六,我们去看戒指,我要你选一颗又大又漂亮的钻戒,当作恒久的承诺,为我戴上。”何丝丝刻意忽略他的坏脸色,仍以轻柔的语气说著,并拿出“爱情进行曲”的银楼广告给他看。

  她深知跟人要东西是可耻的行为,但这是她给元敬淮最后一次的机会。

  他可以不给,但不给的结果,就是替他们八年的爱情长跑拉起终点线。她不想再当他口中千百种、加起来等同于一种“没志气”的何丝丝了!

  真正的何丝丝只有一种——期待与元敬淮白头偕老,幸福一次到手,再也不要分期零付。

  如果元敬淮硬要抹杀这一种何丝丝,那么,结束是必然且唯一的选择。

  元敬淮看著何丝丝写满期待的脸,心软了,也犹豫了。

  这女人,他爱了八年还不曾腻过、厌过,想必再爱个八年或两个八年也不成问题,那他为什么不给她婚姻呢?

  但是两个相爱的人,又为什么不能单纯相爱就好,非得走入婚姻?他也知道双方家长都在为他们的终身大事著急,尤其他的父母,更是每次见面每次提,但他就是觉得婚姻不重要,重要的是相爱时的快乐感觉。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男人觉得快乐的事,女人却是痛苦不堪。

  “星期六早上我要加班。”思忖良久,他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好以工作搪塞。

  “那就下午。”何丝丝是没个性,但事已至此,她不会随便放过他。

  “丝丝,这真是你要的吗?你会不会太冲动?”

  “如果我冲动,那么,你能不能也为我冲动一次?”

  元敬淮没有正面回应她,只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露出个怪异的笑容,默然走回房间。

  何丝丝坐回餐桌前,呆望著桌面上一滩泡面。

  她好怕与元敬淮的爱恋,最后会像这滩泡面一样,涣散不成形,终究只能收进厨余桶。

  星期六下午,她会戴上由他套进手指的钻戒,成为准元太太,还是仍只是一只不得不飞的鸽子?

  敬淮,好心的驯鸽人,让我在你臂弯停留吧!

  我不要再飞了!

  “如果我冲动,那么,你能不能也为我冲动一次?"

  元敬淮没有正面回应她,只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露出个怪异的笑容,默然走回房间。

  何丝丝坐回餐桌前,呆望著桌面上一滩泡面。

  她好怕与元敬淮的爱恋,最后会像这滩泡面一样,涣散不成形,终究只能收进厨余桶。

  星期六下午,她会戴上由他套进手指的钻戒,成为准元太太,还是仍只是一只不得不飞的鸽子?

  敬淮,好心的驯鸽人,让我在你臂弯停留吧!

  我不要再飞了!

  第四章

  看不见未来的爱情,只徒然磋跎了彼此的岁月,所以,一只代表爱情恒久的钻石戒指,成了何丝丝与元敬淮是分是合的决定性关键。

  “你这样会不会太冲动?我觉得逼他就范的意味很浓耶,元敬淮会甘心‘束手就擒’吗?"新嫁娘温婉媚放下整理蜜月旅行的行李,专程跑来见好友一面。她绝想不到温柔如丝的何丝丝会用这么强制的手腕,跟元敬淮逼婚。

  两人在熙来攘往的商店街,进了一家突显幽静的小咖啡馆,何丝丝点了十几年来没变过的蜜桔茶,变的只是温度,春夏为冰,秋冬为热。

  “冲动也好,逼迫也好,我要一个“痛快”的结局。看是痛苦还是快乐,我都接受,我就是不要再撑了,我想要明确的未来。婉媚,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与一个男人谈一场恋爱,一个婚礼牵引一生的幸福……”

  “丝丝,婚礼可以尽情浪漫,但长久的婚姻是现实的,幸不幸福不能靠想像。”新嫁娘没有昏了头,说得针针见血。

  她实在很担心何丝丝下这著逼婚的棋,不知会引来什么不可意料的后果。

  也许皆大欢喜送入礼堂,但也可能从此分道扬镳,腰斩长年之恋。

  元敬淮是迷人的男人,但也是让任何人都捉摸不定的男人。何丝丝有勇气爱他,未必有勇气离开他。

  这些年她与元敬淮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没有一次是元敬淮用力求何丝丝回头的,她一直处在劣势。

  她的泪与笑,温婉媚都看在眼里,却无从劝起这位为爱牺牲奉献到都快要可以得奖牌的朋友。

  她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却也似乎甘之如饴。爱情是盲目且私密的,旁人看得再清,也不能赋予当事人理智啊!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甘心,难道相爱那么久都没有意义吗?没有为将来长相厮守铺设任何意义吗?如果没有,那为什么要再耗下去?"何丝丝柔美的脸因情绪的激动而显得异常红艳。

  她连生气都是美丽的。这样的女人再加上如丝柔软的脾性,莫怪男人会欺到她头上,除了欺、除了爱,硬是不给天长地久的承诺,让幸福的界线模糊,看得见,却看不明。

  “丝丝,如果事情弄拧了呢?如果他星期六仍然放你鸽子,你有打算怎么办?"温婉媚还是觉得太危险,何丝丝根本没有能耐与元敬淮“逞凶斗狠”——凶,凶不过他几句好话;狠,狠不过他放鸽子的本领。

  只怕到最后,驯鸽人连旗子都不插,哨子也不吹,鸽子自律自动啪啪啪拍著翅膀飞回家了。那何丝丝又何必为自己的悲史再添一笔呢?

  除非,她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合则聚,不合则散,散得一干二净!

  “那我会离开他。这次是真的了!我不能不爱他,但我会离开他,离得远远的。”何丝丝清亮的眼眸里似有坚定的光芒。

  但温婉媚不相信那光芒会一直支持何丝丝,在过去几年里,每一次她说要离开他时,眼里都是散发这样的光芒。

  那光芒,是放羊孩子的自欺欺人啊!

  “那你如何相信结婚后,他就会一改他放你鸽子、总是不在乎你感受的习性?"温婉媚还是觉得何丝丝冒这个险太不值得,也不理性。

  “我不要他改,我只要他变。”改是刻意的,那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相当的困难度,但如果是自然而然的变,不更代表真心和诚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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