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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如果不知道的话去撞撞墙,也许就恢复记忆了。”元敬淮这次的回答果然很不一样。让杨伊菁讨了个大没趣。

  死总经理!竟然叫我去撞墙……她暗自嘀咕著,安分的订便当去。对这个大男人主义的总经理是更加不欣赏。

  元敬淮看看时间,脑中飘过何丝丝柔柔嫣笑的美丽脸庞,也许他该先打个电话告诉她,他真的很忙,抽不开身赴约,要她别在外头傻等……要等回家等。

  “敬淮,你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吧?"彭育连门都不敲就走进来,难看的是他手上捧著便当,边走边吃,纪律都没了。

  “是差不多了。”但他真希望再继续忙下去,一想到何丝丝的约,他就恨不得自己忙死算了。谁教她无端端给他出个人生大难题。

  “那待会工作结束我们去打球,威保已经在球馆了。”彭育放下便当,为自己倒杯茶,自自然然的说著。

  “可是我跟丝丝还有约……让我考虑一下吧。”毕竟是攸关人生大事之约,元敬淮还不至于那么无心。

  “那等你考虑好再告诉我一声,我先出去。”彭育放下茶杯,重新拿起便当又走了出去。

  元敬淮点著头,想到上次输洪威保好几分,就非常不甘心,很想赶快赢回来!

  但是,一想到何丝丝对今天的重视和认真程度,他不免迟疑而犹豫不决。

  婚姻是她要的,他真能无怨无悔配合她吗?他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在婚姻中能与她相安无事到终老。

  他深爱著她,他从不怀疑。但他的心还是野野的,不愿就此被婚姻定位,倘若他为了让她一时高兴而勉强为之,恐怕日后只会将两人的爱情由烈焰火炉变保温箱,再由保温箱变冰箱,每每降温,终致相敬如冰。

  他想在标著自由的旗帜下随心所欲的爱何丝丝,而不是在一堆充满权利与义务的硬定条文中,撑著名为爱情却未必真诚的告示牌,守著传统的婚姻关系。

  那绝不是他想要的!

  元敬淮心中才下决定,便拿起手机,拨打何丝丝的电话号码。

  一连拨了几次,已经拨通的电话,却始终没被接起。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使用了不曾用过的简讯功能。

  相信以文字委婉的表达,何丝丝就算生气应该也不至于太激动。

  最后之约,何丝丝除了多上点明亮的彩妆之外,并没有更特别的打扮,穿在身上的仍是一向灰灰沉沉的暗色调,突显腰身的黑色针织衫和牛仔裤,一条米白色长披肩,脚下蹬著双筒靴,轻便到根本不像要去戴上一颗闪亮亮、惹人眼睛睁不开的大钻戒。

  她眼巴巴望著街头,期待元敬淮的身影在每个下一秒钟出现,侧耳聆听著每一个代表元敬淮可能已经靠近的汽车喇叭声。

  等待总令人心情浮动不安,最后一次的等待则多了份难以形容的痛楚,何丝丝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承受得住这最后一次元敬淮付予而她甘心如此的凌虐?

  等待的时光走得快或慢,取决于是否跨越约定的时刻。

  此际,只觉得时光飞逝,转眼何丝丝已允许自己没志气的站在银楼门外等超过一个钟头。

  她知道自动玻璃门的感应器在等她靠近,要替她敞开幸福人生的大门,她更知道大门内的销售小姐对她虎视眈眈,要她来为她们的业绩添上光辉的一笔。

  但是,等不到该来的人,她还有走进那扇门的必要吗?

  她踟橱著要不要再提醒元敬淮一次?也许只要她一个小小、小小的提醒,他就会飞也似的赶来了?一如她总是努力的振翅飞向他?

  何丝丝从小手提包拿出手机,这才看见里头塞了一堆元敬淮打来的未接电话,不祥的预感更甚,尤其当她打开那通简讯内容时,她的一颗心瞬间绷住,就像被粗鲁的硬挤进一只空间不够大的罐子里,连跳动都不行了。

  丝丝听话,今天之约不算数,一切回家再从长计议,乖呀,我是爱你的。

  他是这样爱的?又在骗小孩了!

  不,今天她绝不依,他不来就是弃权,绝不是他说的什么不算数、回家再从长计议!

  再也没从长计议这回事了!

  撇下尊严和矜持,何丝丝反拨起他的电话号码。

  “喂?丝丝啊!敬淮现在没空接喔!他打得正顺手。”主人没闲功夫接,洪威保顺理成章挡掉这通电话。

  “威保,你是说,敬淮和你们在打球?"以前任何时候她听到这件事,她都可以一笑置之,任她的男人发泄精力去打个通宵达旦也无妨。但是今天之约非同小可,他竟还能如此漫不在乎?

  这下何丝丝的心,似从罐子蹦出来,直直坠落到悬崖底……她甚至觉得没有求救或自救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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