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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找女同学帮忙,但大家下了课便一哄而散,教室里只剩几个男同学。

  不,她死也不向男同学求助,上次学艺股长不小心将卫生棉掉出书包,就被班上男生嘲弄了好多天,如果她这副模样被发现……她不敢想像他们会用多么尖锐的字眼取笑她。

  她白了脸,六神无主,慌乱张望,存着万一的希望,寻找负气走掉的祁融,却绝望地看见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也许……她可以设法找一位女同学,拜托她向体育老师请假?可是她手边没半件可以遮掩的衣物,连美术教室也踏不出去,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不出办法,急得快哭了,眼睁睁看同学们走光,离去的祁融却折返,还带回一件干净的体育长裤,掷在她面前桌上。

  “拿去换吧!”

  “你……”他看见了?她羞怯又尴尬,脸蛋红透。

  “我不是故意打翻水的。”祁融绷着脸,飘移的眼光没有正视她。“天气有点冷,虽然说笨蛋不会感冒,不过穿着湿衣服也不好受,正好我多带了一件替换的,你拿去穿吧。”

  是因为他弄湿了她的长裤,特地拿来给她换?

  她不记得他何时有过这般体贴的心思,但正好替此刻的她解围,她嗫嚅着:“谢谢……”

  他挥挥手。“我是值日生,先去借球了,你记得把美术教室的门关好。”语毕,他逃离似地大步离开。

  童雅女将长裤揣在怀里,小心翼翼在教室门口等了几分钟,确认没有经过的同学或老师,才快步奔入十公尺外的洗手间。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洗手间入口,走廊另一端窥伺的人立刻冒出来,闪入美术教室内。

  “干么东张西望老半天,我早就把人都赶到球场去了。”祁融嘀咕,拎着湿抹布走向童雅女坐过的位子。

  她一站起身,他就看见椅子上一片殷红,立刻催同学们离开,再回教室拿更换的长裤。幸好有那杯水泼倒在先,给了他天衣无缝的借口。

  她大概吓傻了,只想着如何遮掩自己,完全没发现椅子上也留下痕迹。

  “慌成那样,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就是——”他走到椅子旁,那片红落入眼帘,突地窘住脚步。

  那颜色触目惊心,他拿抹布擦椅子,手竟然有点抖,他暗骂自己没用,怕啥?上周他被球砸到脸,流的鼻血比这个还多呢,他不怕血,没什么可怕的,他只是……只是……心脏怦怦跳,又不是做坏事,可是很慌,手心流汗,深恐有人闯进来发现他在干么。

  他边擦边碎碎念:“妈的,韩慈算什么?他有我细心吗?他有我反应快吗?要不是我有带长裤,看你怎么办?竟然不相信我,你这笨蛋……”

  难怪,就觉得呆小雅这两天气色不太好,脸色苍白,原来如此,平常她活蹦乱跳,跟他斗嘴中气十足,“那个”一来,变懒猫一只。女孩子每个月都要一次,很难受吧?不知道有没有像伤口搽碘酒那么痛?

  童雅女换上了干净长裤,踏出洗手间,就见祁融站在洗手台前,把一条抹布扔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洗手。

  他怎么又回来了?她连忙把卷起的脏裤子藏在背后,他正好转头看见她,两人目光交会,同时不自觉地微微一震,热气漫上两张脸庞。

  “你……换好了啊。”他强装镇定。

  她也装作若无其事。“嗯。你不是去借球?”怎么又跑回来?

  “呃,我忘记拿书包,回来拿。”他瞧她一眼,忽然走近她,蹲下来。

  她吓一跳,想后退,裤管却被他拉住。“裤管都拖到地上了。”

  “喔,我没注意……”她乖乖站着不动,看他蹲着帮她折好裤管,感觉好迷惘。这是平日跋扈自大的祁融吗?是那个自恃聪明,老拿她当笨蛋看的幼稚祁融吗?她从不知道,他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她看他蹲在脚边,他的背脊何时变得这么宽?竟令她觉得……很可靠。

  这样的他,好陌生,不像她认识的祁融,她心跳加快,不太自在,虽然,感觉并不讨厌。

  祁融替她折好裤管,发现她鞋带松了,顺便系好。她的脚很小,脚踝纤细,他很熟悉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寸,她额头饱满,五官清秀,肌肤白里透红,将醇黑杏眼衬得清亮。她柔软单纯,有点迟钝,总让他想起曾饲养过的小兔子。

  方才她急得泪水在眼眶里转,当他拿干净的长裤给她,她感激的眼神显得好脆弱,惊慌无助让她看起来比平日更娇小,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抱个满怀,安抚她,告诉她没事了……

  但他什么也没做。他没忘记,她说她喜欢韩慈,她大概宁可让韩慈安慰她。

  他实在很讨厌韩慈,越来越讨厌!

  祁融站起来,语气生硬。“走吧,该去操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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