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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纬樵的话让我皱眉。

  事实证明,苗纬樵确实不简单,至少,他的观察能力好得让我吃惊。

  “你没事做吗?”没事到研究我,而我最讨厌的就是成为别人研究的对象。

  “天爱让我多注意你,而你……”钨丝镜片后闪过一抹兴味。“确实是很耐人寻味。”

  “是啊,如同你守护神姿态护卫天爱一样令人好奇。”忍不住小小回刺他一下,谁让他没事竟敢研究我。

  别以为我社会机能退化就丧失了先天发达的洞察力,这些日子虽然与苗纬樵甚少独自说些什么,但多少也让我给瞧出了些端倪。他对天爱——也就是他的小嫂子、我的老同学——所流露出来的关心与爱护早起超一个小叔该有的;以为那层钨丝眼镜就能阻隔我发现他眼中所流露的情感吗?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知道瞒不过你。”苗纬樵很坦然的苦笑,神情中带着点落寞。

  他的坦白回答反倒令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的痛苦吗?”苗纬樵很诚恳的看着我,看得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他都是这样吗?交浅言深,告诉一个算不上熟悉的人他的心事?

  “因为是你我才说出来的。”苗纬樵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别怪我资质驽钝,我确实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我观察很久了。”苗纬樵淡淡的开口。“意映,我们是同一类人,只是你比我幸运,你没有爱上不该爱的人,而我需要找个人陪我谈谈。”

  轻哼一声,我并不想答话。

  半晌——

  “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我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因为我想到天爱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将单独与他去新加坡参加一个商务会议,这也是我会在机场的原因。

  “这正是让我痛苦的地方——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老天爷开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不是吗?”苗纬樵自嘲的苦笑了下。

  “我不想装懂说我懂你的感受。”我很坦白的告诉他。

  苗纬樵让我的话给惹笑了,“就说我们是同一种人吧,我知道你不会装懂也不指望你的安慰,我只是想有个人听听我荒唐的畸恋罢了。”

  “你是一个成熟男子,你会想到办法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他。

  “谢谢你的‘安慰’,我想那会让我好过多了。”苗纬樵望向远方,眼光逐渐变得迷离。

  “你不会趁这一个礼拜的空档来横刀夺爱,将她吃了吧?”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凡事总是摊开来说个明白比较好。

  “若是我能,我会等到现在?”苗纬樵一脸的无奈。“我只剩这些了,待在一旁教会她想学习的一切,看着她一脸幸福快乐,这也就够了。”

  这么伟大?耸耸肩,我没立场说些什么。

  “若拓待她是全心的好,我也不会这般放不下了。”他的喃喃自语很不小心的让我听了十之八九。

  “什么意思?”我没有装懂的闲情逸致。

  “我大哥心中一直有一个人。”

  “那他干嘛答应同天爱订婚?你呢?你干嘛又不阻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开始怀疑起这位叫苗纬拓的男人。

  “我不知道拓是怎么会临时答应的,那时我在英国准备毕业论文,拓说不愿铺张,只在订婚前通知了我一声,根本没有让我有置喙的余地就举行了订婚仪式。”原本一派斯文儒雅的人,此刻看起来满痛苦。

  “你怎能确定你大哥心里有别的女人?”总不会是他的男性直觉吧!

  “那一年我出国前夕我们两兄弟喝醉的时候,拓曾经提过一次。”

  拜托,咱们苗二公子出国前夕,现在都过了多久了?别说他现在连博士学位都有了,即使他大哥曾有女人又如何,事情早在几年前,那早就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我的表情一定写满了: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因为,苗纬樵正准备重新提出造成他有如此想法的有力说词。

  “你不了解拓,他虽然从来就再也没提过,但……”

  “好、好,你说的没错,我是不了解他。”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解释。“请说重点好吗?只要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你大哥牵肠挂肚那么多年就好。”

  想来能让这位商业传奇如此痴迷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才是。

  “没有人知道,连拓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司马爷爷讲鬼啊?

  “那是一个梦中的女人,连拓也瞧不清她的面容……”

  !耍我啊!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投机?”

  要不是孙天爱的如花笑靥不适时出现,让我不得已、极不甘愿的将不齿表情一扫而空的话,苗纬樵肯定要为他没头没尾的话付出代价——

  让我海扁一顿!

  耍我嘛,一个梦中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梦见刘德华难道就真的非他不嫁不可吗?真是莫名其妙,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智力、口水,就为了寻我开心,说上这么一段无意义的话。

  没让天爱发觉我的不对,像是极有默契的一般,苗纬樵也迅速收起失意的模样,换回平日从容和善的好好先生模样,体贴的接过天爱手上的小行李;面部表情转换之快,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很谈得来。”由天爱笑容可掬的模样看来,看得出她很满意我和苗纬樵的“投机”。

  “是啊,现在我才发现我们是一见如故,谈得愉快极了。”这话是说给苗纬樵听的;我知道单纯如天爱,话中嘲讽的语气她是听不出来的。

  “真可惜,意映,你确定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可以顺道在当地玩几天再回来。”天爱尝试作最后的说服工作。

  看出天爱天性中的天真与努力不懈了吗?

  她完全没想到我们所处的正是名唤机场的地方,也不去考虑护照这玩意儿尚未通行到出门必备的地步,直到将登机前的这一刻还在试图说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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