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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更何况没名没分!没名没分的时候,女孩子家要多保留一点,保护自己,知道吗?”俞爸叮嘱。

  “爸!妈!你们老实说,我其实是你们捡来的吧?”清冷的俊颜满是无奈,俞炎翼问得十分认真。

  要不,也不想想他们到底是谁的爸妈?怎么总是在他们小俩口想亲热一下的时候,像鬼一样的冒出头来搞破坏,还千方百计的灌输一百年前的古老观念,大力阐扬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虽然你是我们的儿子,但小兰可也不是外人,我们有责任要保护她的。”俞妈说得正气凛然。

  “男人吃不了什么亏,但女孩子就不一样了。”俞爸语重心长。

  程馥兰偷笑。

  就算这两个月来时常上演这样的戏码,她看了还是觉得很好笑。

  那是被宠爱包围的幸福感受,当中有着俞爸俞妈对她充满关怀与爱意的维护,而俞炎翼的吃瘪更是因为对她的感情而起,面对他们一家人毫不保留的关心与爱护,知道自己是如此被宠爱着的,那让她一颗心胀得满满、满满的,无法不笑开怀。

  然而俞炎翼就呕了。

  因为每次她一笑场,就算他爸妈之后识相离开,她接下来也没办法再跟他继续亲热下去,让他心中那个呕的啊,实在很想把两老打包送去加拿大了事。

  俞炎翼还真的提过,但偏偏老人家一听及他重提移民的话题,也直白说了。“月是故乡明!”

  还说了,之前是为了想帮他营造机会才不得已远走他乡,这会儿功德圆满,他们的责任也了了,就算孙女儿很可爱,但那么小其实也很吵,玩起来很累人,他们两把老骨头才不想再舟车劳顿跑那么远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含饴弄孙。

  话讲得这么白,老子、老娘就是决意要待下,俞炎翼一个做人儿子的又能如何?

  偷渡到彼此的房间?

  这方式,俞炎翼不是没想过,但现实是,连想亲个嘴、抱她一抱都会有鬼影现身打扰了,要偷渡到彼此的房间,谈何容易?

  俞妈看着儿子抱头哀叫,实在也受不了他的驽钝了……

  “说你聪明,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笨耶!”俞妈只差没插腰,要不,还真像是破口大骂。

  眼看老婆大人忍不住了,做爸爸的也只好给点提示。“没名没分,你是不会让她有名有分吗?”

  这样明白的提示,俞炎翼只能傻眼。

  “爸!我们才谈两个月的恋爱耶!”哀叫出声,俞炎翼发现,他真的不明白两个老人家在想什么。

  “又怎样?”俞妈睨他一眼。

  “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够你认识小兰啊?”俞爸也觉得他奇怪。

  “你这闷骚,不都已经想清楚了才会行动的吗?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想了至少好几年的事还会再变卦?”俞妈的表情变得很危险。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莫非只是想玩完就抽身?那老娘跟你没完没了!

  俞炎翼只觉得头大,无比的大。

  理论上没错,都没错,从一开始他就只认定这么一个,也不觉得结婚会对现在的生活造成什么太大的改变,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不但是生活在一起,几乎也可以说是住在一起,只差在一墙之隔跟一个公开仪式,要不然,跟已结婚的老夫老妻生活有什么下同?

  结婚,这仪式对俞炎翼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他总不能只顾自己,该要以女孩子的立场、心情跟想法来说,但哪有人正式谈恋爱才两个月,就在想结婚的事了?

  这种火箭般的进度,只会吓到人吧?

  俞炎翼理智地觉得这真是强人所难的要求,但偏偏他也清楚两个老人家会说出口,就表示他家老爸老妈就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如果没有经过“结婚”这个形式的加持,他恐怕得一直忍受这种棒打鸳鸯的生活……

  一想到这种日子得持续下去,俞炎翼整个人哀怨到没力,不久前才因为他家老娘的关系而坐起的身子又倒回那软软香香的娇躯身上,自暴自弃的顺口问:“兰,你嫁我吧。”

  “好啊。”

  尾声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声点亮了四面风;清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晃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吃吃傻笑,看着俞炎翼写给她的小情诗,程馥兰忍不住吃吃傻笑。

  情诗,是情诗耶!

  虽然原诗是出自才女林徽音,又虽然受赠对象的说法不一,有一说是写给徐志摩,另一说法则是写给她儿子的,但程馥兰才不管哩。

  重点是,俞炎翼写诗给她,这个闷骚竟然会写情诗给她。

  而且!

  竟然还是这么、这么美丽的一首诗!

  她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他会用这首诗来送给她,原来在他的心中,她是这么样的美好,他说她娉婷、鲜妍,说她天真,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的呢喃,还说她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的四月天耶。

  喔!喔!喔!

  是有没有这么感人?是有没有这么感人的?!

  程馥兰克制不住,整个人就像猴子一般跳来跳去,要不然,她不知道怎么宣泄心中那种激动狂喜的感觉,憋久了可能会自曝。

  俞炎翼一进新娘休息室,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袭盛妆打扮的美丽新娘拖着一地的白纱,像只母猴子、或是某种邪教的神秘仪式,就这样手舞足蹈的跳来扭去……然后他目光锁定,直直落在她手上的谢卡,他想了三天才总算搞定的那张。

  “翼仔!翼仔!小翼仔!”发现他的到来,她几乎是要飞扑向他。

  俊颜微赧,俞炎翼接住了她,却反常的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程馥兰笑看着他害羞的表情,心中那个甜的啊,让她怎么也无法止住上扬的嘴角。

  “谢谢你,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喔!”踮了踮脚,她朝他的唇用力啵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留下的唇彩擦掉,擦掉。

  俞炎翼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但就算尴尬,他硬着头皮也是得说:“我是怕你觉得不踏实,毕竟太快了……”

  “你觉得太快了吗?”她反问他。

  “我是怕你觉得太快,毕竟我们在一起才三个多月。”边说,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那天,在她的一声答应之后,两老欢呼出声,嘴里嚷嚷着:“黄历在哪里?”就跑得不见人影了,留下呆滞的他,还有微笑的她。

  再之后,在两老不可思议的热心之下,婚礼快速地筹备完成,然后,他们就在这里了。

  俞炎翼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原先就只认定她一个,这辈子若要进行结婚这件事,对象也只会是她了,对他来说,结婚只是一个仪式,差异只是在举行时间的快或慢而已。

  所以他担心的是她,只怕她会感到不踏实,更担心她会不会只是一时失言,然后没机会改口就被赶鸭子上架,但其实心里还没有准备好……

  “原本也是有所怀疑的。”知道他在想什么,程馥兰笑笑。“那天原本是觉得太好笑了,所以不知不觉说了好,后来的发展……嗯,你也知道的,好像也不能反悔了。”

  惨!

  情况真是最糟的那种!

  俞炎翼内心忐忑、却见她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卡片。“可是我看见你送我的小情诗……”

  俞炎翼又尴尬了。

  虽然诗是他特地找来的,是他写的,也确实是他想要表达的;写在谢卡中,除了是想谢谢她愿意嫁给他,给他机会让他照顾她,更是希望能让她真真切切的明白她对他的意义。

  但这么不男子气概的事要当面承认是他想做的,他实在很难坦率得起来。

  “谢谢你,”她又踮了踮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红着脸说:“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嗯?”俞炎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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