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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经无差了,因为事情正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著……

  “是吗?”从容的合上看到一半的书籍。“那么,几个姑姑已经决定好,由谁接手燕宁的监护权了?”

  这是凌兆纬给她们姊妹三人的题目。

  在她们三人反悔,提出想要回监护权的时候,他只是表态,希望他这个妹妹能过著安定的生活,因此要求她们商量好,由其中一人出面收养,他才能放心交出手中的监护权。

  为了这点,纪龄芳跟两个妹妹勾心斗角了三天,总算用长姊的威仪,说服她们两人同意,先由她出面把监护权给要回来。

  当然,说的时候是不能这么说的……

  “我们纪家就这么一个弟弟,而这个弟弟也就燕宁这么一个孩子,其实我们都想照顾燕宁,但你说得对,为了燕宁好,是该给她一个更安定的生活才是,所以我们三姊妹商量后,决定由我出面收养燕宁。”纪龄芳说出结论。

  凌兆纬还来不及说什么,跟医院请假的纪燕宁刚好在看护妈妈搀扶下返回病房来……

  “姑、姑姑!”看著三个姑姑同时在场,带著病弱的秀颜显露出局促之色。

  “乖,去祭拜你爸啊?”纪龄芳露出“慈蔼”的笑容。

  “嗯。”细细的应了一声,不敢多说什么。

  “你是病人,别站著,快去躺好,你需要多休息的。”纪二姊也很“慈爱”的叮咛。

  “嗯。”不敢违抗,细步踱向病床。

  “等等,先去洗洗手、擦擦脸。”纪三姊也很“亲切”的展现身为长者的“关爱”,说道:“殡仪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回来时还是洗把脸,去去秽气比较好。”

  “喔。”很不适应这样的姑姑们,在看护妈妈的陪伴下,纪燕宁动作僵硬的移步向病房附设的洗手间。

  事情还没完!

  当她听话的洗把脸再出来,乖乖的躺回病床上,一等扶持她的看护出去找护士时,纪龄芳立即补位,从包包中拿出一个平安符给她。

  “这是大姑姑帮你求来的平安符,是保平安用的,你戴著。”不止是拿给她,纪龄芳还亲手帮她戴上。

  纪燕宁差点要打了个冷颤。

  此时此刻发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燕宁啊,刚刚你也听见了大姑姑跟兆纬说的事。”纪龄芳顺势说著。“虽然兆纬他很热心,想要代替你妈补偿你,可是再怎么说,姑姑们才是你血浓于水的家人,实在没理由让兆纬他带走你,由一个大男人接手教养你的工作。”

  “你大姑姑说得对,你爸是我们唯一的弟弟,他也就你这个女儿,如今他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我们几个姑姑有责任要照顾你的。”

  纪燕宁看著说话的二姑姑,再看著贴近在床边的大姑姑……

  多年养成的消极个性,让她没去比较几个姑姑先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嘴脸,但光是看著她们,就让她没来由的感到紧张,原本这两天已经好转的胃又开始抽痛了起来。

  “燕宁啊。”不让两个姊姊专美于前,纪三姊也力求表现的说道。“你大姑姑跟二姑姑说得对,你是我们的亲侄女,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能放著不管,还是让姑姑们来照顾你比较好。”

  这场面,纪燕宁真的不能承受太多。

  幸好,看护妈妈召来的护士解救了她的不自在。

  因为要把新的点滴接到手上的软针,纪龄芳只能退开让护士工作,纪燕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了。”状似无意,凌兆纬在护士离开时突然的开口。“既然几位姑姑决定要接燕宁回去,我也顺道宣布一件事。”

  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他,微笑著表示:“小妈——也就是燕宁的生母去世时,除了保险,名下还有些动产跟不动产,折算起来,还值一点钱,大约一百五十万美金,我想了想,决定把它们全留给燕宁。”

  “啊?”纪燕宁愣愣的,还没进到状况当中。

  “一百五十万?”纪家三姊跟著二姊同声惊呼。

  “美金?”这币值简直让纪龄芳傻眼,怎么也想不到贺心梅那女人在死之后,会留下这么多钱,比她弟留下的新台币三千万理赔金还要多。

  “为了能照顾燕宁一辈子,我已经帮燕宁成立了一个信托基金,除了支付她的学费,在她成年之后,每个月都能拿到一千元美金的生活费。”

  “一千块的美金?一个月只拿一千元,那一百五十万美金,是要拿到何年何月啊?”丈夫经商的纪三姊,算钱的速度果然很快。

  “三姑姑误会了。”凌兆纬慢条斯理的接下这一道质问,温和回答:“一个月一千,是指燕宁没结婚的情况下一个人花费的零用钱,只要她一结婚,就能先领取全额的百分之三十当作结婚基金,婚后每个月可以拿一万美金,每个孩子出世,可再领取五万美金,诸如此类,是一个按各种条件成立的信托基金,可以确实保障燕宁的生活。”

  纪家三姊妹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凌兆纬,竟然会想出一个名堂这么多的信托基金。

  按照当中的条件,其他人根本别想染指这笔钱嘛!

  幸好,她们本来也没预计到会有贺心梅留下的这笔钱,所以虽然有点可惜,但她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在弟弟留下的三千万理赔金。

  “你想得还真周到啊。”纪龄芳代表性的说著场面话,表示认同。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嘛。”凌兆纬谦虚的表示。“再说,这也是小妈的遗愿,我有义务照顾她,让她的未来不虞匮乏。”

  “很好,那很好。”纪龄芳也只能做出欣慰的表情来表示认同。

  “几位姑姑能认同,那真是太好了。”凌兆纬微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顺便的说了。“我就知道,几位姑姑是明理的人,所以处理这个信托基金的时候,连同纪先生的保险理赔金也合并算进去了。”

  “什么?”纪龄芳警觉不对。“这话……什么意思?”

  “前几天听看护提到,燕宁去祭拜她父亲时,有保险公司的人去吊祭纪先生,还提到纪先生有保险的事,我看著这几天都没人提到这件事,猜想是纪先生刚死,几位姑姑因为丧弟之痛,所以无心处理一这笔钱,才会没人提起,对吧?”

  被他这么一问,纪家三姊妹能说不对吗?

  “是、是啊。”刻意隐而不宣的事只能假装没发生过了,纪龄芳顺著他的话语应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弟弟,正值壮年却死得那么突然,因为措手不及,所以到现在,还没想过他保险的事……”

  “我也是这样猜想,所以一并处理了。”斯文温雅的俊颜流露著体贴之色。“一起纳入整个信托基金当中,不但可以统一规划所有金额的使用分配,也可以避免几位姑姑日后被人非议,遭受类似‘为了钱才如何如何’的流言中伤。”

  “……”连对看的气力都没有,纪家三姊妹愣愣的看著他。

  三千万,她们梦想中的、都讲好要怎么分配使用的三千万……

  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纪燕宁始终记得那一天、那一幕的情景。

  依她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但其实只能称之为迟钝的个性,过去的事随著时间的消逝,她大多忘光了。

  但偏偏,就是那一个画面……三个瞠目结舌、想做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的女人,挫败、不甘、懊恼、怨恨但又硬要压抑住的奇怪表情……她一直记得。

  是因为这幅画的关系吗?

  困惑的看著画室一角,绘著三个鸡皮鹤发老女人的油画,那是多年前凌兆纬随兴的创作,绘好后就堆在画室的墙角,每一次当纪燕宁打扫到这边时,看见这幅画,都会忍不住想起那段遥远的、几乎像前世一般的过去。

  当然,六年过去,现在的她什么细节也想不起来,隐约只记得是很不开心的过往,唯一鲜明的画面,也就是三个姑姑发现那笔保险理赔金被处理掉,已然成为她信托基金的一部分时,所流露出的复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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