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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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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扬不再逼她,决定让她慢慢想,可又忍不住的在这静默的空档里,产生第三十七次想痛扁准岳父一顿的念头。 他真是弄不懂,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什麽做事会这样的任性? 就算他跟骄儿还没正式成亲,和他还不能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但大家都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了,彼此的性子彼此都很清楚,要真有什麽不高兴,说清楚、讲明白就是了,做什麽要闹到离家出走这一步? 而且更可恨的是,这事还一点徵兆都没有,让人根本就无法预防起,等发现时,人就这样莫名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纸条,说什么要浪迹天涯去,要他们勿念。 真是……真是狗屁! 即使没真正骂出口,即使卫扬也不愿意这样粗俗的字眼出现在心底,但他真的忍不住啊! 他实在弄不懂准岳丈在想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出走,而且还带著哑姑跟聋伯一块儿不见,谁能真正做到勿念的境界啊? 也不想想,就算只是养的一只小狗或小猫,真要走失的话都够教人担心了,更何况是三个人、三个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呢? 这下可好,累得他这会儿不但得出外找人,还得一边分神担心一块儿上路的她……并不是嫌她碍事,而是他一向知晓她的身子骨不好,娇弱的她,绝受不了这样四处寻人的奔波之苦。 而且,若她真要觉得不舒服,她要是肯说,那也还好,但问题是,她一向就活在自个儿的世界中,这会儿就算心里再怎样的急、怎样的愁,因为不知怎麽表达,往往只能闷在心里,包括她身体不舒服的事也一样。 就是因为她不说,这才是真正最让人担忧的事。 单单以眼前的状况来说好了,她的身子明明就撑不住这样的舟车劳顿,但她硬是闷著声不吭一句,直到撑不住、昏过去了,才愿意让他知晓她的不舒服…… “骄儿,你听话,我一定想办法把爹寻回来,你就安心的回谷里去,跟留守的小馒头一块儿等我的好消息,好不好?”在叹息出声前,卫扬又问了一次。 思索半天的她轻摇头,细细的手臂紧环住他,忧心喃道:“不要,骄儿要同卫一起,怕,骄儿怕,卫跟爹爹一样,不见,会不见了。” 那是她心中最深层的忧虑,如同她方才的噩梦一般,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她不愿,也绝不要那样。 “傻骄儿,我怎会不见呢?” “会!”想起方才的噩梦,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哽咽道:“卫会丢下骄儿,像爹爹一样不见,一起不见了。” 见她这样,卫扬一颗心险些就要化去,一颗心又疼又怜,真真舍不得见她担这种不必要的心。 “真是傻骄儿,我不像爹,说什么我都绝不会丢下你一人的。”他故作轻快,却不减他话语中的保证。 “真的?”怯生生的水剩眸儿直视他的眼,想确认他是否认真。 “真的!”亮若星子的眼儿里除了慎重,也就只有慎重。 他的保证让她安了心,不著细想,她凑上了唇,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然後整个人密密的紧抱住他。 “你真好。”知晓他不会离开地,靠著他的胸膛,她满足的轻叹。 这一连串无心的举动,惹得他一颗心因此而蠢动了下,对於燕青岚的怨,终於到此达到一个顶点。 真可恶!那老家伙在闹什麽脾气嘛!最要命的是,他什麽时候不选,偏偏就选在这时候离家出走! 天知道,就在这之前,他才正打算要在近期内向爹提及他与骄儿正式成婚的事,结果他还没提到这事,老家伙带著哑姑和聋伯就跑了,这下不但害得他们几个小辈担足了心,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与骄儿成婚的日期突地就变成了遥遥无望。 拜托!他已经是血气方刚的十八少年郎了,这年纪,再多的圣贤书似乎也派不上用场,要再不赶紧让他跟骄儿成婚,他实在没把握,这样发乎情、止於礼的矜持还能撑到几时。 他咬牙,心头真是恨到了极点。她立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转变,虽然一向不擅言辞,可她的感受力向来比常人强,即使是最细微的情绪反应,她都能感觉到。 “卫?”她唤他,不解他为何气恼。 “没,我没事。”他僵硬的笑笑,试图转移话题。“好吧,我不会再劝你先回去了,你就跟著我一起找爹吧!但你得答应我,日後在路上你要是累了、不舒服了,就一定得说,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好吗?” 她地停顿片刻,像是在考虑,实则是努力想吸收他话中的意思。 “像这回,你硬是闷著声什么都不肯说,这样一来,我就是再怎麽小心注意,也依然无法准确的掌握你的身体状况,见你因为中暑而倒下,你都不知我有多自责跟担心。”他用比方才更慢上一倍的速度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怕说了会拖慢我们寻爹的速度,但你突然倒下,我们就要花费更多的心神来休息、来养病,这样不是更延误我们找爹的速度?” 她点头,有些懂他的意思了。 “好骄儿,那你答应我,等我们继续上路後,你只要感到有一点点的不舒服,或是一点点的累,你都得告诉我,知道吗?”卫扬叮咛。 “嗯,骄儿知道了。”她点头,保证道:“以後不舒服,骄儿说,让卫知道。” 卫扬微笑,正要对她的乖巧好好赞美一番时…… 有人—— “谁!?” 不是错觉,门外有人! 只不过在卫扬山口责大意前,门外偷听的人已大剌剌的推门而入。 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一对浓眉大眼强调出个性上的刚硬,就连长相都是一丝不苟的严峻冷硬……这样的人,若来意不明,理所当然就要被划分在敌人那一类。 然而怪异的是,这人虽然来意不明,长得又是一副酷样,但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任何敌意,因此,真不知道他躲在门外头偷听是什麽意图。 “好久不见了。”在卫扬皱眉开口前,那年轻人拱手行礼道。 “你谁啊?”卫扬护著身後的燕骄娃,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个。”被护在身後的燕骄娃扯扯卫扬的衣袖,在他回头之际,指著腰间的紫玉金蝉要他看。 让人意外的,虽然卫扬已经完全忘了这人,但她仍记得这个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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