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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咦?什么时候的事?在哪找到的?”她惊讶,之前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东西,怎么现在就跑出来了?

  “刚刚洗澡前的事。不能算是找到,应该说是我想起了密码,就是先前被我们发现、但是没有密码开启的那台PDA,现在有了密码,我激活后就能用了,里面有很多我工作上的资料,有此一人应该是跟我合作很久了,因为部分的人名我看了就有一点印象,所以我拨了电话过去,请了几位我记得的老师傅来帮你上课。”他带回正题。

  “……”事情绕回这上头,她又有些抗拒了,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排斥的程度,连他恢复记忆的部分怎么如此神奇巧合都不愿费神去细想。

  “别这样。”他哄着,不自觉的放软了声调都不自知。

  “我不想跟纯纯姊比赛。”她闷声嘟叹,收起吹风机的电线,起身要归放原位,想籍着小小的动作来转移心头不愉快的感觉。

  “为什么?”他佯装不解。“还是说,你其实希望我用总裁的身分跟她解约,不让她参展,帮你出这一口气?”

  “这样出气有什么意思啊?”她觉得好笑。

  在她的观念中,这个叫“走后门”,动用特殊关系,才不是真的帮她出气。

  真正的出气,该是她用实力、用她自己的真本事赢过对方,让对方彻底的输、不得不心服口服的输,那才叫作出气。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解她的约。”皇甫殿臣明知她的个性,却装作不知道。

  没接口,放好吹风机的她回到床边,紧接着毫不淑女的直扑上床,咚一下的跳趴在床上,死尸一样的趴着装死。

  他知道她在思考,没催她,坐在她床边等着她的答案。

  “我知道你的好意。”好半晌,她叹了一 口气,翻过身来说道。“你希望我面对,是因为我要是不面对、不克服,这件事就永远都会是我心中的最大障碍,就像那天一样,我明明知道自己是成年人,没有人能伤害我,可是一见到纯纯姊,我还是忍不住害怕、忍不住胆小无用。”

  又是一叹,她坦白道:“要是可以,我也想象你讲的那样勇敢面对,最好能用自己的实力胜过她,克服我心中对她们母女三人的障碍,可是这种事……该怎么说呢?”

  她皱眉,思索着形容方式。

  但其实她不用明说,皇甫殿臣也知道她的压力是来自过去的童年回忆。

  “如果你换个方式想呢?”他突然说。

  “什么?”她回神,没注意到他说什么。

  “比赛先放一边,挑战继姊的念头也先放一边,上课的事,你就单纯当成充实自己知识就好,要有灵感的话,尽管放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作品,如果没有,这事情也就算了,这样,你觉得如何?”皇甫殿臣转移让她备感压力的注意力。

  “……”她安静,很认真地想着他的建议。

  “一切都顺其自然,如果真有让你满意的成品,我们就拿出去比赛,至于成绩的结果,我们也不用先去设想,全交给裁判去决定,如果真有好成绩出来,那当然是最好,如果没有,也是一个尝试,至少你可以告诉自己,你已经尽力试过了,对雅瑄姊那边也有个交代,这样不是很好?”他继续分析。

  “这样说……也是很有道理啦!”她不得不认同,他讲的方式,确实是一种一让人心态上比较没有负担的做事方式。

  “那就这么决定了。”他快速做下结论,准备离开这间会让人心神不宁的房间。

  “你等一下啦!”她扑了上来,拖住他,不止目让他离去。

  腹腰部被她整个拖抱住,怕她不小心碰触到不太受控制的部位、继而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皇甫殿臣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还有事吗?”他有礼的问,但脑子里所想的,却都不是什么合乎礼教的事情。

  “我要跟你讲皇甫伯伯的事啦,你等一下。”她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是吗?”他有些心不在焉,正全心致力于压下满脑子的黄色思想。

  “嗯,这很重要啦,我觉得该说给你听。”她浑然不觉自己造成了什么影响,成功拦下他的离去后,松了手,没再拖抱住他,反而一头枕上他的腿,大有谈心的兴致,对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自觉形同于零。

  这样的姿态,比起方才那种随时会触及重点部位的姿势要来得安全,皇甫殿臣稍稍松了口气。“嗯哼。”他请她继续。

  “其实皇甫伯伯他很后悔。”她开门见山。“虽然他没明说,但我感觉得出来。”

  心中一震,但他表情没变,直接装傻。“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听说,有些人对于不愉快的回忆都会自动遗忘,何况你现在又加上车祸后遗症作祟,完全没印象、甚至听不懂我说什么都很正常啦!”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她会对他的行为反应自动做出解释。

  怕他抗拒,她抓起他一只手,要得到他的注意力。“你现在或许听不懂,但没关系,我先讲给你听。”

  他不置可否,一手被她握住,用另一手把玩起她细软的发丝。

  “今天送皇甫伯伯去机场的时候,他趁着你去上洗手间的时间跟我谈了一下,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其实他很后悔,后悔当初丧妻时,只顾着平抚他自己的心情,而没有多花一点时间在你身上。”执握着他的大手,她说着,内心中满溢着对这对父子的同情,同情皇甫吉的一念之差,也同情他当年的被错待。

  他没说话,完美的扮演聆听者,一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知道,以你的处境来说,一定很难原谅他,因为他老是忙着公事,没空理你,还以为是为了你好,小小年纪就把你送出国,到国外的寄宿学校读书。”她初听到时真的觉得好心疼,心疼当年小小年纪的他。

  也或许是一种潜意识的移情作用,在听得这些往事后,让母爱本就泛滥的她忍不住想待他更好,甚至于下意识的把他当成当年被无情对待的小孩子,想呵护他、宠爱他、补偿他当年没享受到的被疼爱感。

  如此一来,就很容易解释她忍不住要为他吹头发的小事……她没去细想这种事,但皇甫殿臣想到了!

  依她说风是雨的个性,他可以合理的判断,她极可能在听到一些过去的往事后,直接回溯,将他当成当年那个无行为能力的小朋友。

  莫怪乎她会一点戒心都没有,不但让他进房来,还自在地枕着他的腿跟他谈天说地。

  对此,皇甫殿臣的心中有”些些的不是滋味。

  也难怪他感到不是滋味!

  身为堂堂男子汉,被想成了不知人事的娃儿,要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杜瑞仙把玩着他的大手,一点也没察觉他的不高兴,只是继续开解道:“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直惦着不开心的事总是不好,再说皇甫伯伯一直都很自责,他认为会让你变成工作狂都是他的错,只是因为错过太多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因此他很苦恼……”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她的对话,搞不清状况的她定了定神,发现他压在她

  的身上。

  “别闹了,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事,现在不是玩摔角的时候。”朝他肩上轻拍了下,她直当他在胡闹。

  听她这么一说,皇甫殿臣的脸真要绿了。

  这种时候,他要不做点什么来证明他成年人的行为能力,他堂堂男子汉的颜面要往哪儿摆?

  他将自己的渴望合理化,就要对她做点什么的时候……

  “起来啦,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这很重要耶,虽然你完全恢复记忆后可能会忘掉……”她呆住,看到鬼一样的看着他。

  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种看鬼的表情,一让他失去了“性”致,停顿下原来预定的“动作”,看着她。现在又怎么了?

  “你说,你以后是不是会忘了我?”她突然问,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一脸莫名其妙,真弄不懂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看电视都这样演,失去记忆的人要是恢复记忆了,那么,他失忆那段时间的记忆就会消失掉。”她一脸震惊,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现。

  真的是意外发现!原来她只是想找机会跟他多聊聊,希望能因此开导他,解开他的心结,进而消弭掉存在于他们父子之间的那”层无形隔阂。

  她所打的如意算盘是,如果这样的沟通有直接的成效当然是最好,但要是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至少日子久了,也能改变他潜意识中的想法,慢慢除去他心里筑起的城墙。

  当然,也有最糟最糟的状况,那就是他恢复记忆,忘了这一切、忘了她与他沟通的努力,但她还是很乐观,认为就算他忘了,至少潜意识中还是有点印象,对他们父子关系一定也有些帮助。

  原先她想的只有这样,所以很认真的要跟他谈,没想到谈到一半时,却让她联想到,如果真的发展到最糟最糟的那一步,不只是她这些苦口婆心的沟通过程,就连她--连她这个人他都会忘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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