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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持着挟肉的动作,霍西游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眼下局势……

  寂静,无声——

  “刚刚那是个人吧?”最后,霍西游出声问。

  尹水浒下意识的挟了一口野菜入口,咀嚼中,不是很确定的回应道:“应该是。”

  霍西游抬头看了看上面,目测了下山壁的高度后,纠正道:“应该要说‘曾经是’。”

  点点头,尹水浒也接受这说法。

  姑且不论是出于自愿还非自愿,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了下来,结果是可想而知……僵住,霍西游吃惊的看向挚友,而霍西游再怎么怕麻烦,骨子底总是个大夫,反应极为迅速,已先行一步闪身入屋查探。

  这证实尹水浒的想法,让他大为傻眼。

  不是错觉,真的是呻吟声,那人竟没死?

  太吃惊,尹水浒也跟着进屋要观看情势,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幸运儿,竟可以如此福大又命大的在从天而降之后还没死?

  但没想到,真正吃惊的事还在后头……

  屋里,碎桌、破屋顶、断树跟瘫倒在地呻吟的人,场面之混乱是可以被理解的。

  当霍西游将那大难不死的人翻过身来,露出面目之时——

  “金兔?”霍西游怔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从天而降的人,竟然是那个护妹狂金平的宝贝妹妹?

  他不会认错人的!

  再怎么说也是从上一代就开始的交情,被美喻为桐城四少的四个人,所代表的家族从上一代开始就一直维系着良好的关系,霍西游怎可能认错人?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护妹狂金平的宝贝妹妹会在这里?

  霍西游感到疑问,回头看向尹水浒,后者看来也同样的吃惊。

  只见尹水浒指着人,嘴巴讲不出话,指人的手还抖啊抖的……

  “就算是金平他妹,犯得着吃惊成那样吗?”霍西游没好气。

  “花!”尹水浒却是在这时大喝出声。

  霍西游愣了下。

  回头再看,这时才发现,尹水浒所指的方向……是金兔,却也不是金兔。

  正确的来说,他指向的,是金兔手上正拿着的……什么?

  霍西游正在研究,尹水浒以喜极而泣的感动神情宣布正解——

  “仙灵冰晶,是仙灵冰晶啊!”

  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身负重创后,极度的疼痛下却没昏过去。

  金兔是清醒的。

  从她自山崖边落下的那一刻,她清楚又深刻的感受到那没有底线的恐惧,以及之中接连着撞断了约莫四还五截树干的入骨疼痛,直到最后一次的重击……她真正落了地的那一刻。

  这整个过程里边,她都是清醒的。

  所以她知道,她也许应该要感谢那些个攀附山壁生长的植株。

  要不是有这些攀附着山壁、艰辛生长在半空中的植株们牺牲自我、缓下了她直直而下的落势,她的一条小命不可能这般幸运得以保住。

  但……这般剧烈的疼痛,真让金兔忍不住要想,是不是一头撞死还比较一了百了?

  痛!痛!痛!她痛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疼让金兔痛到叫不出声,只能抽搐着,小口小口吸气细细的呻吟,但是直到有人唤了她一声金兔时,她视线模糊的看见眼前的两个人,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是有没有这么倒楣?

  是、有、没、有?

  这全天下真的就没有别人了吗?怎么偏偏是……偏偏是这两个人……

  在肉体疼得让人冷汗直冒的剧痛下,金兔的内心翻涌着滔天巨浪。

  要知道,在被设下种种限制的千金小姐生活中,眼下这两人是除却家人仆役外,极少数、极少数她所能接触到的外人。

  破例的原因,不光光是因为他们是跟着她兄长一块儿被美喻为桐城四少的挚友,也是因为,他们是家族的朋友,从儿时就能在彼此家宅里自由出入,要说他们几个是一块儿看着她长大的,这也说得过去。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一定会泄漏她行踪,铁定的。

  这对好不容易逃家成功的金兔来说,无疑是晴天一记大霹雳,而更悲惨的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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