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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开因为她是孕妇,这寨里的族人对她会特别友善的分上,也因为帕夷娃族是母系社会,并不像汉人那般,会有以夫为天、或是女人不可无夫这类的观念,因而当她项着一个“失去丈夫的伤心妻子”的名义,绝不会有急急想为她配对、计量着找第二春的事发生。

  当初会那般坚持来苗寨,虽然有部分原因是惦着多年前承诺过苗人凰,有机会的话,会帮忙想法子改善她族人的生活,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些考量……她不想被逼着为自己找到一个对象,让自己的生命里多绑了一个人。

  “小姐您别恼。”见主人不语,福福急了,连忙认错。“是福福不好,不该说这些话。”

  “没事。”牧倾心轻描淡写地阻止了福福的自责,说道:“我知道你没恶意,纯粹是觉得肥水不落外人田。”

  福福用力地点点头。

  “这话我只说一次。”牧倾心道:“先别说我完全没那个意思,沧哥哥他心里也有了人,我跟他之间,除了兄妹之情,决计不可能再有其他,这话,你可听明白了?”

  福福再次用力地点点头。

  见侍女这般紧绷,牧倾心正要跟她说没事时——

  “娘——”

  这般含悲带切的泣喊就这么一路地飞奔而来,牧倾心压根儿还没看清什么状况,那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肉丸子就直扑向她——

  “不行!”福福眼明手快地拦截下这团小肉九子。

  “娘!娘!”被劫持住的小肉丸子放声大喊,短短的小手小脚奋力挣扎着,努力要重获直扑娘亲的自由。

  “哪来的娃儿啊?”孩子体型虽肉了些,但其实个头很小,只是挣扎得太厉害,福福一个以贴心伶俐见长、个头小不拉几的姑娘家竟快要制不住他。

  “小朋友,你看清楚些,我不是你娘喔。”兴许是怀孕的关系,见到这般幼小的娃儿,牧倾心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

  那小小娃儿闻言,有片刻停下所有的挣扎,然后粉润润的小嘴巴一瘪,直接放声大哭:“不认之儿,娘不认之儿……”

  这惊天动地的大哭引起关注,邻近几户人家已经有人探头出来观望,几乎差不了多少时间,不久前还传来朗朗读经声的屋宇内还冲出一文弱的美书生,急喊着:“之儿?怎哭了?”

  书生看见牧倾心主仆俩,傻了。

  牧倾心主仆俩看见书生,也傻了。

  怎么会?

  竟然是他(她)?

  过往,说起庆县里的知名人物,撇开家大业大,字花楼遍布全国的传奇牧家不说,最知名的人士,就是姚舜平了。

  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那貌赛潘安、更胜宋玉的好相貌,也不是因为那惊世文采与才智,在八岁那年一路过关斩将,取得童生再一举拿下生员资格、以案首之姿取得秀才功名的事迹。

  倒楣!

  只能称之为不可思议的霉运,才让姚舜平成为庆县里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就理而言,八岁即取得生员资格,较之其他读书人,姚舜平已是赢在起跑点,加上八岁稚龄便以案首之姿取得秀才功名,这等天赋,任谁都料定他日后的平步青云,是不?

  但哪晓得……

  小小秀才在生平第一次参与府试时,才临要出门就在上马时跌断了腿,无法出门应试的结果,举人资格就这么被摔掉了。

  事隔三年,小秀才于秋凉之际不幸染上了风寒,病体沉重、直到考试之日都无法出门,就这么着,举人的资格又飞了。

  再隔三年,美少年秀才这回出了门了,但还没能进入会场就开始腹泻,无法离开茅厕的结果,举人资格便跟着一泻千里而去。

  又等三年,文秀纤美的姚家少爷身体健康,注意饮食、小心翼翼地上了马,一路平安地抵到了府试会场,没想到临要入门之际,大门上的匾额就这么直直地砸了下来,文弱的姚家少爷直觉伸手去挡,右臂的手骨就这么不正不好地给折了,失了执笔的手。

  这结果……多让人傻眼,但命运的作弄却还没停手!

  再三年,才春天而已,已经有些好事之人为秋试设局开赌,赌美青年秀才这回能不能顺利应试,取得这迟了多年的举人资格。

  结果那天夏末,疫病爆发,朝廷为了遏止疫情扩大,公告停试一回,杀出一个通赔的结果,据闻倒了不少业余的赌坊,至今还有组头为了那次的赌局跑路中。

  又一个三年,人人竟相猜测着,这美好得有如谪仙一般气韵的姚公子到底能不能顺利进到试堂之中?

  这回,专业的赌坊参战,设了赌局,让人们预测各种阻拦姚家少爷进到会场的可能性,千奇百怪的各式猜测中,姚家少爷落脚的客栈失火,爆了一个大冷门,这谪仙一般的人儿被火灾呛成了伤,再一次的无法应试,与他的举人之位又一次地错身而过。

  姚舜平,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在庆县里只能称之为传奇的传奇人物,数年之前,牧倾心因为一场意外小火灾,身为诗会主办人家的她为了要当面赔罪,因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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