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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而且,那也不光光是孕吐、让人感到极端不适的问题。

  她肚子里的孩子以日子算起来,明显长得慢了些,和同时期的孕妇比较起来,她实在是瘦了点。

  为了孩子,她得保存所有的营养,不能再有丝毫的浪费,像先前那样卯起来狂吐的事,是绝对首要避免的事。

  就因为这种种考量,为母则强,她只得厚着脸皮、忍着羞耻心,以暖味的姿态坐在他腿上,埋在他颈窝闻他的气味,因而给人一种恩爱夫妻和好后的浓情密意假象……

  “生气了吗?”姚舜平倒是乖觉,见她沉默,马上装乖的陪不是。“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了,可是这是最快让苗姑娘全盘接受、又不起其他疑心的方法。”

  “……”沉默,是因为要将骂人的话给压抑住。

  “心儿有更好的方式吗?”当然不会承认,他故意的,就是故意要昭告天下,她专属于他姚舜平,还故意用套说法,让人不由得站在他这边。

  这点心思,全让他藏在心里,只见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很识时务地改口忏悔道:“是我不好,自从失而复得之后,常常因为太高兴而忘了你已不是原先跟我成亲的姚心儿……”

  现在又换走可怜路线了吗?

  牧倾心又生气,又无奈。

  她已经要搞不懂他这人了,真的。

  时而温雅清圣如莲,四下无人时有可能耍赖形同无赖,装可怜博取同情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要说到装无辜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人,随时皆可改变他的样貌,叫人难以摸清他的真性情……水云,牧倾心开始有些些的明白,为什么他会取这样的字。

  悠然高挂天际的浮云已是千变万化,倒映水中的云朵,除了变化,更是虚映无形,让人无从捉摸起,不正是活脱脱的在说他这人吗!

  她不自主地瞪着他,可他,却不见丝毫愧色,反而显得有些些的不好意思,有些些的扭捏……

  “心儿……”他轻唤,用一种近乎欲语还羞的表情看着她,说道:“别这样看着我……”

  又怎了?

  牧倾心压根儿就跟不上他那千变万化的思绪路线。

  “虽然你忘了,但我一向就很难抗拒你,你这样子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毕竟……你知道的,我们夫妻分开很久了……”姚舜平说着,那害羞的样子,活像是要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到底是谁才应该要害羞啊?

  荒谬的感觉冲淡了牧倾心该要有的臊意,她恼得直掐住他的面颊,左右开弓,一手一边地掐着他的颊肉,佯怒问道:“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姚舜平也不急着回答或挣扎,对她,他不论用什么样的面貌,唯一的心思只有一个……他要她回来。

  不止是人而已,现在她虽然受限于生理问题而容忍他这人的存在,但姚舜平很清楚,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已经认定了她,想要她回来,就是要她连人带心的一起回到他身边,让一切就像以往那样。

  为了达成这目标,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更何况就他的角度来分析,她这时肯主动对他动手动脚,这些碰触皆是出于她本意,而不是受限身体不适得忍受的肢体亲近,这说来其实是一种进步,代表某种程度的藩篱与设限被撇下了。

  他个人很乐见这样的进展,更是随意她去,一直到她甘愿了,松了手了,这才无辜的笑答:“我还能想什么?当然都是想我的亲亲心儿呀。”

  无言兼无力。

  见这下流的痞样,牧倾心真心怀疑,以前的自己到底是被他哪一点给打动?竟与之结发,还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难不成……失去牧倾心记忆的自己,真的那么没眼光又无理智可言?

  对她思考中的沉默,姚舜平又有了新解,有些不确定地问:“心儿想要了吗?”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会儿他又想到什么新把戏。

  “以前心儿怀女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姚舜平露出怀念之色,说道:“差不多到这时期,心儿常常想要,有时几乎是一日三餐,常常以恶羊扑狼之姿对我伸出魔爪,让为夫的疲于应付。”

  她一日三餐……对他……恶羊扑狼?伸出魔爪?

  看着他的神情,从困惑,慢慢、慢慢地转为震惊。

  醒悟到他所指为何,牧倾心胀红了脸,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事。

  “你、你别含血喷人!”

  “我怎会对心儿做那种事?要含,当然也是含别的,就像是……嗯……你知道的。”斯文白净的俊颜,装起娇羞,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抗议,严正抗议。

  “好,好,心儿全忘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他哄着她,语气就像在哄之儿一样,爱心无限、包容无限的温声说道:“你别激动,肚里的孩子要是跟着太亢奋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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