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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元氏抬起头看他,颤着唇道:“我只是想保住我儿子的继承权……我做的这些事,只是想让我儿子能顺利继承江记。”

  “可是你知道吗?我从不曾想跟二弟争这个位置,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认为二弟比我优秀,他是江记唯一的继承人。”江定拓沉痛的朝她喊道。

  元氏看到他含在眼眶里的泪光,一个震慑住,回想起小时候的江定拓,虽然调皮,但很听她的话,一句句喊她娘,他妹妹妍儿也是个文静有规矩的好孩子,是她待他们不好……她低下头,表情后悔。

  江定拓看出元氏有悔过之意,也看到父亲还有话想对她说,便牵过徐路儿的手踏出了大厅。

  当厅内没有他人,只剩下他们夫妻时,江老爷苦涩的道:“夫人,难道只有兴儿和敏儿才是你的孩子吗?为了让兴儿当上继承人,连错事都可以做吗?你可知道,就算鸳鸯香丸大卖,就算我看重拓儿,也从没有过让拓儿继承江记的念头,因为这对从小努力到现在的兴儿并不公平。我总是想着,多裁培拓儿一些,往后兴儿有难,兄弟俩可以一起努力,这不是很好吗?”

  元氏没想到丈夫是这样想的,如今已是后悔莫及,“我只是……一直认为你还爱着前妻,只有孩子才是我的依靠,我不能让她的孩子享有一切……”

  闻言,江老爷痛骂道:“你跟一个死去的人争什么,和我过日子的人是你!”

  元氏浑身一震,回想起过去,老爷一直都对她很好,也很信任她,这些年来没有磨待她,也没有纳妾。

  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傻、太傻了,竟做了这么多错事,还让儿子做出毁坏江记商誉之事。

  一切都是她害的,是她一直逼着儿子要赢过江定拓,逼着他继承江记,才会让儿子做出这种事来。

  而儿子被她逼得毁去鸳鸯香丸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继承江记的资格……

  踏出厅外,徐路儿呼吸着新鲜空气,可说是大快人心,元氏所做的坏事都无所遁形了,谷清雪也得到该有的惩罚,她终于可以真的放下,不再去记恨,可是……

  她望向江定拓,看到他正在发呆,知道他其实心里并不好受,哪还会有报复的心。

  “拓?”她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江定拓回过了神,摸了摸肚子,朝徐路儿说道:“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大口吃肉!”

  徐路儿看他喊饿,也跟着笑了起来,“好,我去准备你爱吃的肉和酒,我们一起吃肉,一起喝酒吧!”说完,她跟冬儿快步往厨房走去。

  江定拓看着妻子的背影,心情开阔起来。

  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他保护了他最重要的人,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得想办法让客人恢复对鸳鸯香丸的信心,重新让鸳鸯香丸大卖。

  正当江定拓自信十足的想着时,前方传来一记尖叫声。

  “啊——”

  “是人少奶奶的叫声!”阿广慌张的道。

  闻言,江定拓立刻拔腿往前跑,竟见到徐路儿被应该在祠堂里反省的江定兴以剑挟持!

  “大少爷,快救救大少奶奶!”冬儿流着泪朝江定拓跑过去,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她和大少奶奶正往厨房走去,二少爷就突然拿着一把剑出现,抵着大少奶奶的颈子,好可怕!

  反倒是被挟持的徐路儿很冷静,她的脖子已被江定兴用剑抵着,她就算想挣脱也动不了,不如安分不动,等待江定拓救她。

  徐路儿看着站在离她有些距离的丈夫,坚信他一定救得了她。

  “放开她!”江定拓看着妻子那纤细的脖子被剑抵着,既心疼又愤怒,上前想救回徐路儿。

  “不要过来!我要你去跟爹说,你永远不会继承江记,要不然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江定兴见江定拓一有动作,立刻押着徐路儿往后拖行,威胁道。

  他知道娘会为他求情,便要小厮去打探消息,方才小厮回来告诉他,江定拓都把他做的坏事告诉爹了,包含他派人去抵毁鸳鸯香丸的名声,当下他知道自己完了,爹向来最重视商誉,是不会让他继承江记了。

  江定兴打击甚大,从小到大娘就告诉他,他是江记的继承人,他必须完美,样样都赢过江定拓,他不能犯错,所以他根深柢固认定,江记非由他继承不可,他也为了得到那个位置而努力至今,不能被江定拓夺走!

  于是他拿起重物打晕看守的护卫,拿起他配带的剑逃出祠堂,好巧不巧遇上徐路儿,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她是江定拓的妻子,只要拿她来逼江定拓,江记就是他的,下一刻,他已经冲动的拿剑挟持她。

  江定拓见那锐利的剑快把徐路儿白皙的颈子都快印出一条血痕,他简直快疯掉了,怒吼道:“江定兴,给我放了她!”

  “我说了,我要你放弃继承江记,要不然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就到,江记只能是我的!”江定兴再次要挟,一双充血的红眼满是狰狞,宛如真不如他的意,他就会一刀杀了徐路儿。

  江定拓真的打从心里感到害怕,他很想飞奔过去将妻子救下,但他更怕自己的冲动会害死她。

  他不能失去她!他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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