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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安若怡抱着他,露出宠溺的微笑,“怎么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这是在撒娇吗?

  “想你了,最近事情多,你又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心力交瘁,我急着想为你找到证据接你回府,可总有事情发生,打乱我的步调。”

  她无限爱怜的揉揉他的后脑,像是她的安抚真起了作用,他僵硬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只余双臂还牢牢拥着她不放。

  “想我就来找我,你先将重要的事情处理好,再来烦恼我的事。”

  “你的事也是重要的事,我应该要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自从我们重逢,我都没有做到。”

  “磊哥,让你这么焦心我真不是好妻子,你不要自乱阵脚,把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好,最后再来考虑我的事。”

  “谁说你不是好妻子?你离开将军府的那天,有个方外人士跟着打更的人吟唱,我觉得他唱的词有些符合我们的情况,后来我找到了他,他说他会看相,说我是因为有你这个妻子才能有现在的地位,要我好好对待你,还说如果我让你含恨而终,我也活不过十年。”

  安若怡浑身一僵,再次因为这个预言而心惊。“即便你伤了我,我仍旧宁可自己离开人世,也不愿你有丝毫损伤。”

  “我不会让你含恨而终,我们会幸福到白头,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命,我会随你而去,但要到我们都老了,孩子都大了,我们才一起死。”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的命,你就是知道,所以连身上的旧伤都不愿让我看到,不是吗?”

  华磊轻轻推开了她,看着她锐利的眼神,他讨好的笑了。“你果然已经知道袅袅帮我诊疗的事。”

  “你不老实说,害我险些误会你们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一件件脱去衣裳,直到上身完全赤裸,他的背部、腹部都受过刀伤、箭伤,手臂上亦不例外。

  安若怡轻触着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口,心狠狠抽痛着。

  “就说你看了会伤心。”

  “能为你伤心是做妻子的特权,你不知道吗?”

  她如此可人体贴,他怎能不爱她?他倾身想吻她,却被她伸出双手抵在他胸前推开了。“磊哥,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娘病了,你该回去照顾她。”

  “娘不是病了,是被官府抓了。”

  “怎么会被官府抓了?”

  “还不是为了一个赌字,听说是有人告密,官兵把整个赌坊给抄了,皇上最忌讳官员涉贪及赌,虽然对于官员家眷的品行尚无严格规定,但难保哪日不会变,我告诉过母亲这个恶习得改,但她就是不听。”

  为了这个赌字,他已经与母亲争吵过一次,之后还让人看着母亲,没想到母亲安分没几天,那日也不知道秋月怎么掩护的,竟避开了他的人,让母亲又溜出府去了赌坊。

  “现在怎么办?”

  “我让人打听过了,除了母亲,还有其他几名官夫人都没肯说出自己身分,京官难为,他知道府衙里关的赌客有些来头不小,只要抓到的不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大多只要支付银钱就可以释放。”

  “那你就快点把母亲给救出来啊!金额很高吗?”

  “自然很高,付不起的人可以服劳役十日为偿,缴纳的最终期限是七日。”

  “娘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能让娘去做那种辛苦活儿,你快把娘救回来吧!”

  “或许该让娘吃点苦头,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华磊不是没想过立刻付银钱把母亲接回来,但他也知道赌癖难医,不给母亲一点教训,她很可能一个手痒就又去赌了。

  他当然不可能让母亲去服劳役,所以他打算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再去付银钱,让母亲在牢里住几天,或许会牢记这回的教训。

  安若怡不知道他的打算,见他一脸冷漠,她十分担忧。“磊哥,你会在这里喝闷酒,不就是因为也担心娘吗?你快去把娘救回来吧!”

  “不行,必须让母亲吃点苦头,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多劝我。”

  ***

  华老夫人以为自己真的得服十天劳役才能离开地牢,当她终于得见天日时,她欣慰着儿子终究还是来救她了。

  可是她一走出府衙,看见的人不是华磊,而是安若怡。

  安若怡领着秋月,把华老夫人请到她暂住的客栈稍做梳洗。

  “你离开将军府就住在这儿?比我们以前住的那间小宅子还要简陋。”华老夫人看了看四下,嫌弃的道:“我不信磊儿没有资助你,他怎么会让你住在这种地方?”

  “我不想为难将军,所以没接受他资助,而我有的银钱只住得起这样的地方。”

  华老夫人顿了顿才接口,“为难?是指我会为难磊儿吗?”

  玉颜一脸就是“要不然呢”的表情,被安若怡睨了一眼,她才乖乖收敛。

  “将军跟府里的人说老夫人病了所以足不出户,早上我让秋月以陪老夫人到寺里上香为借口跟着空马车外出,等会儿老夫人就坐马车回去,府里的人不会知道老夫人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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