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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摇了半天没得着回应,翠儿故作恼怨地小手抆腰,想激月皎号开口。

  “喊了半天不理人,怎么?是瞧不起翠儿只是个丫鬟,所以懒得理会?你若再这样我……咦?呃……唉!别别别……小姐,小姐,算了、算了,你当翠儿啥都没说,当翠儿是只吵死人的臭乌鸦,不说话就算了,你可别用这种方式来回翠儿呀……”

  是的,她家小姐终于有回应了。

  她用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滴地无声淌落在绣棚上,濡湿了白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伏在月出苑檐上往屋内窥伺的天骧游,无力地将掀起的瓦片放回原位,在檐上转身躺平,将手枕在脑后,双目无神地瞧着天际。

  他唇畔出现了一抹讥诮冷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就快要把她给害死了。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回了,他瞧见了她的泪水。

  也不知是第几回了,他让她的泪水给揪扯得心痛。

  自从月出岗下令,不许她再抛头露面到铺子去后,现在都改成是柔儿在服侍他,皎兮会先在家里为他打点妥当一切,再托柔儿为他带去。

  他依旧能够享用她对他的好,只是两人不必再碰面,也不必再互相折磨了。

  他原想着这样也好,两人减少见面机会,久而久之那股存在子两人之间的强烈吸引力自会逐渐减低,甚至是消失不见。

  但一天、两天他还忍得住,第三天起他就开始如坐针毡了。

  他根本定不下心思来听客人说话,也挤不出灵感来为客人解决问题。

  他甚至有几回将在竹帘后方忙碌着的丫鬟,幻想成了是她,然后再在兴匆匆地冲去掀帘后,大失所望。

  最后再也坐不住的他,只好在匆匆打发走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可怜客人后,偷偷摸摸地奔回月家来看她。

  不看还好,一看更糟,他看见她的失魂落魄,看见她不自觉滴落的泪水,还看见她三不五时小心翼翼,捧握在掌心里的石头和小黄花。

  那个她答应月神娘娘说要交出去,却又反悔私藏着,他送给她的东西。

  于是他知道了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她依旧是喜欢着他的。

  于是他也知道了虽然他一再抗拒,却依旧是无法将她逐出心房。

  他甚至无法坦然地、大声地重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再美的女色也兑不了金元宝。

  因为她并非寻常女色,她是月皎兮,那个首度让他尝到了何谓心动的女子。

  心动难以抗拒,他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段待在相府的时间里,他挣到了不少钱,也赢得了不少肯定。

  就连原是对他不太爱搭理的月家二少爷月皓明,也都在他帮他的艺坊解决了纠缠月余的合同问题,帮他保住了一批珍贵的佛经雕版后,彻底对他心悦诚服,真心真意地喊他大哥。

  他向来自负绝顶聪明,也向来相信天底下没什么难题是能够难得倒他的,但是现在,他头一回栽了跟头,知道在这世上还是有着他无法解决的难题,那就是——爱!

  心动难以抗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许,是他该想想除了抗拒外的另一条路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月出岗,才一进殿就让坐在案桌后的吴越王给一个拍案,吓得伏倒在地。

  “大胆月出岗!你可知犯了什么罪?”

  “启禀王上!”跪在地上的月出岗,匍匐着身躯又惶又颤的磕头。“臣不知!臣真的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王明察!请王勿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对王忠贞不二的微臣。”

  案桌后爆出了长串大笑。

  “够了,月丞相,起来吧,孤王不过吓吓你罢了,干吗那么不禁吓?”

  伏在地上的月出岗先抬头觑了眼前方,在确定了他的王是真心在笑,而非冷笑讽刺时,才敢暗暗摸汗,狼狈起身。

  古语有明训,伴君如伴虎啊!

  是以即使是他这为官已大半生涯的官场老鸟,还是禁不起吓,不仅是怕触怒君颜,人头落地,更怕的是全家株连遭殃啊!

  “可虽说是吓吓你,但……”吴越王敛起笑意,一手捏着下巴,面色微现不豫,“孤王还真有事要怪罪你。”

  “恕微臣愚昧,请王明示!”鞠躬哈腰,月出岗话说得诚惶诚恐。

  “听说你失踪多年的长子,已于日前寻回?”

  “是的,难道王就是为了微臣没禀告您这件事情而生气?”

  “你一家团圆是好事,孤王只会为你高兴怎么会生气,我要怪的是你何以始终没带他来见孤王?”

  “王有所不知……”月出岗无奈地拾起一张苦瓜脸,“犬子……犬子实是登不得台面。”他只好再搬出这句老掉牙的推辞。

  “登不得台面?”吴越王打鼻子哼了一声,手指正膝头上不耐地敲打。“月丞相是真的太谦虚了,还是当孤王的耳朵是关上的,听不见城内近日对那名闻遐迩的商疗馆老板的议论?”

  “王!”月出岗急惶惶地再度跪倒叩头,“臣知错!臣不该纵由这孩子瞎胡闹,扰乱了黎民视听,破坏了社会安宁……”

  “够了、够了,起来吧。”

  在月出岗搬出更多的自责之前,吴越王受不了地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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