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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即便颈上已出现明显淤痕,天飘飘却不惊不惶,甚至还娇笑起来。

  “大师兄,你也是好笑,既然你都设下防我的桃花阵了,为什么人不见时还来找我?”

  “别再做戏了,天涯看过你在浣纱溪畔出现。”

  “笑话!如果曾在那边出现的人就有嫌疑,那大师兄要捉的人可多了。”

  “够了!飘飘,我受够这一切了!快告诉我皎兮在哪里!”天骧游怒吼。

  “你受够了我也受够了!”天飘飘亦回以嘶吼。“我不懂为什么,我不过是出趟远门,为什么一回来就天地变色?你莫名其妙跑去变成人家的儿子,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娶回了个妻子,那么我呢?我呢?你打小最疼爱的小师妹呢?你又把我放在哪里?”

  见师妹眸底难得浮现出委屈水光,天骧游闭眼叹息,松开了掌。

  “我对你从来没变过,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

  “可我不要!我不要,”天飘飘发出歇斯底里的愤吼。“我不要只当你最疼爱的小师妹!我只想当你的妻子,从你在我七岁时的那一个晚上,抱着我飞上屋顶,指给我看月亮星星,说你将来最大的希望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可以买一百间房子、一百个布娃娃给我时才要停止,我就下了决心,你还记得我当时的希望是什么吗?”

  天骧游再闭了闭眼睛,乏力出声。

  “你说你要嫁给我……但飘飘,没有人会对个七岁小女孩的话认真的。”

  “对我说的话无法认真?你瞧,这就是你对我一贯所持的态度,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该宠我、疼我、纵容我,事事样样顺着我,甚至还闷不吭声地任由我在你胸口咬上一口,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天骧游无法做声了。

  他无法否认飘飘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弹,其实他是要付一半责任的。

  他不笨,很早就感觉出了飘飘待他的不寻常,但他没有阻止她,甚至是有些享受她对他的倾慕。

  或许是打小没有亲人关怀,他无法抗拒那种成了某人心上最重要的人的虚荣,在认识皎兮前,他确实是以为那种没有拒绝,或许正是爱情的面貌之一,他甚至曾经想过等飘飘再大一点,再去考虑两人的未来。

  但那一切的暧昧不明,却在他认识皎兮后都豁然开朗了。

  他对飘飘的感觉不是爱,是亲情,他很喜欢飘飘,但他爱的是皎兮。

  他可以没有飘飘依旧活着,但如果没有了皎兮,他会宁愿死去!

  天骧游逼自己硬着头皮说出口:“飘飘,对不起!但不论你有什么埋怨委屈,全都冲着我一个人就行了,皎兮是无辜的……”

  “她无辜?哼!那我就是死有余辜,活该被人抛弃?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彻头彻尾就只是一个笨蛋,三言两语就被骗得团团转,相信了她的相公与别的女人有暧昧,相信你接近她是别有所图,这样的笨女人,你怎么会爱上的?”

  天骧游听得咬牙切齿。

  “原来这就是她离家出走的原因!飘飘,别当我对你有歉意,就会原谅你对她所做的事情,如果皎兮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见师兄转身提步欲走,一直表现得有恃无恐的天飘飘,首次出现了错愕神情。

  “你要上哪去?”

  “去找我的妻子!”

  “你不打算再求我了吗?”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如果求你能有结果,我才要花这个时间,先前我只是不知道问题是出在你身上,现在知道了……”天骧游哼了口气。“我就不信你有本事藏她,我却没本事挖她出来,其实飘飘……”

  想了想后,天骧游若有所思地睇着小师妹。

  “你说皎兮太笨,但你曾否想过,或许那正是她最吸引我的地方,两个太过聪明的人并不一定适合在一起,猜疑、妒恨、使诈、狡狯,都是伴随着聪明而来的,聪明其实是个生有芒刺的武器,只要稍微不留意,便会伤着对方。”

  话说完,天骧游拂袖而去,留下半天怔愣无法回神的天飘飘,颓然坐倒于地。

  “月皎兮!你该死的快给我滚出来!”

  峨眉山上“静月庵”,这个向来安宁的佛门清净地,今日却意外地来了个瘟神。

  瘟神手上甚至还捉着火把,在怒吼了几声没人回应时,他举高火把,恫喝威胁。

  “躲在里头不想理我是吗?成!你有本事就尽量躲,我数到三后就放火烧了这尼姑庵,看你还能够怎么躲?”

  “千万不要啊!施主,静月庵建基百年,守成不易呀!”

  几个年轻比丘尼伴随着一个老尼,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紧紧揪住天骧游的手,就怕他当真放火烧了庵堂。

  “怎么?还没放火就先烧出几个尼姑来?”天骧游轻松甩脱对方,继续往庵前走去,“只可惜出来的都不是我想见的,所以对不住了,这一把火——我还是要烧!”

  “住手!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把含怒的清脆女音自天骧游身后响起,让他顿时僵停了脚步。

  那把声音太热悉,熟悉到了会让他心悸,让他必须先深呼吸才能转过身。

  转身后的天骧游也不知是日头太烈,还是几日没睡好、没吃好导致血气不足,总之在乍然见着眼前佳人果真是他思念已久的爱妻时,他竟有片刻的晕眩及全身无力。

  是的,全身软弱无力,这是他常会在她面前生出的感觉。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是刚强且霸气,她是柔弱而胆怯的,但滴水可穿石,百炼钢能化为绕指柔,只有他知道在两人之间,其实他是处于较为弱势那一方的。

  婚前曲折不计,婚后或许是因为她的性子太过内敛,两人之间永远只有他在拼命示爱,拼命讨她欢心,她却从不肯说也从不主动表示,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热情,怯怯柔柔地看着他为她疯狂。

  她愈不表示他就愈难安心,常常担心她会舍下他离去,就像他小时候遭到家人遗弃。

  没想到最后这个担忧居然成真,她趁着他出远门时离家出走,连个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不懂,两人都已是夫妻了,她怎能对他这么没信心?又怎能如此残忍地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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