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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因为伊家人除了他以外都不在,伊龙索性不在主屋用餐,三餐都让佣人煮好了再送过来,更避免了两人之间的不得不碰触。

  平安无事过了一天,第二天晚上伊龙在书房里藉由电脑视讯,听取香港煞道盟分会堂主顾崇德解释最近与潮州帮结下的梁子。

  梁子起源,煞道盟香港分会在潮洲帮的地盘里开了一间俱乐部,虽说是事前已打过招呼,也懂得孝敬些许,但因为对方原恃著自己招牌老,压根未将这间新的俱乐部放在眼里。没想到煞道盟的场子一开之后,潮州帮生意一落千丈,就连俱乐部中的舞小姐也为了生存纷纷求去。

  潮州帮人气愤之余,三不五时就故意到煞道盟的场子里惹是生非,不但影响了煞道盟这边的生意,也因为大大小小纠纷不断,现在双方人马连在街上看到对方,都会拿起刀子追砍干上。

  “阮贤呢?”

  阮贤的地位在香港分会形同军师,他口舌圆滑,足智多谋,向来是个很能出主意的高手,深得顾崇德及帮中兄弟们的仰赖。

  伊龙蹙紧眉心,此事可大可小,但冤冤相报没完没了,虽说就算硬碰硬,煞道盟也自信绝不会输给对方,但潮州帮毕竟是香港老帮会,在以敬老尊贤为传统思想的旧式黑帮社会里,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过难看。

  更何况潮州帮里的一些老前辈,也和他父亲伊是有过交情,伊罡目前人在加拿大,伊龙并不想用这种小事将父亲请回来当调解仲裁。

  “阮贤曾陪我和对方几个龙头当家开过会,但都不了了之。”

  顾崇德摸摸鼻子垂低脸,不敢说得更明白。事实上,那几次会议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双方火气都很大,话才说到一半就有人动刀了,所以彼此间的梁子才会愈结愈深,若不是知道此事自己摆平不了,他也不敢惊动大少爷。

  伊龙伸指掐捏额心,突然有个直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阮贤心思缜密,口才又好,怎么会连他也……”伊龙没再往下说,只是突然抬头冷睇著顾崇德,“阮贤总是个军师,他现在决定好了怎么做吗?”

  “依阮贤的意思,江湖事江湖了,就算对方不怕煞道盟,也会怕‘伊家四兽’,听说三少爷目前人在深圳,过来一趟很快,加上三少爷霸气十足,狮子一张口对方就会打哆嗦,肯定会对咱们的谈判很有帮助。”

  “老三?”伊龙闻言却是锁眉更深。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弟弟的办事能力,只是狮的个性火爆急躁,火气来得永远比理智还快,重义气、重友情、论道统,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帮手固然好,却也是最容易遭人算计的,今天若换成是老二或是小豹在那边,他才能够同意由弟弟出面。

  但听到是老三,他只能皱紧眉头。

  他也曾想过要替狮找个心思缜密又能信赖的随从,却始终没觅著合适人选,在这之前,他不想让弟弟涉险。

  “大少爷,这事真的很急,场子打烊了几天,对方天天来闹,兄弟们人心浮动,舞小姐赚不到钱天天发飙,客人都只敢在外头观望不敢上门……”

  顾崇德愈说愈结巴,也愈说愈小声,伊龙正想出声骂人,却在此时,砰地声响由隔壁房里传出,是凯怡所在的客房,他心念一动,被声音分去了注意力,虽是刻意忽略,却还是忍不住揣想著那个惹祸精正在做什么。

  伊龙试图关闭耳朵,冷眉沉语,“你去把对方那几个龙头最近三个月内的通勤纪录借调出来,我想要知道……”

  又是一个重重的坠地声,伊龙用指死命掐著额头,却苦于闭不上耳朵,“记得,新义安啤灰的事要先去处理——”

  “大少爷!”顾崇德胆怯地出声打断,“属下愚昧,您刚说的两件事,好像……好像兜不太不上吧?”

  何止是兜不上,根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伊龙俊脸难得生出暗红,他心底有愧,想咬牙道歉,因为他被某人分了心,但他开了口却没有声音,因为他的耳朵自动竖直,却再也没能听到隔壁传出声音。

  怎么回事?

  她摔著了吗?

  怎么又没声了?

  她干嘛总是不肯开口求援,惹得人心浮气躁,让自己被想像力给折磨死。

  老天!还是说她已经摔晕了,所以才不能出声的呢?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一颗心稳稳当当,但自从这个丫头在相隔多年后再度入侵他的生命,他的心每每失控无措。

  他恨她!

  他恨自己!

  他更恨自己对于这种情况失控的无能为力!

  伊龙沉恼著脸,顾崇德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还当大少爷是在生自己的气了。

  “大、大少爷……您别生气……是属下愚昧……是属下笨拙……没错……属下懂您的意思了……懂了!懂了!”

  “伊家四兽”里,老三火爆,想看凶脸很容易,反倒是“伊家四兽”之首,长年冰酷著一张俊脸,一年到头不现喜怒,这还是顾崇德开天辟地头一遭,见大少爷当场垮下了脸。

  那张酷到极点的怒容,让顾崇德虽然隔了萤幕,却还是全身起了颤抖。

  “大少爷,”顾崇德自作聪明,瞬间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话说完,通讯恰好断线,萤幕上出现斑斑杂点,对方没打算再拨线,似乎隐隐在那一端庆幸断线来的正是时候。

  知道?

  伊龙蹙眉,这个白痴在说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又是知道了什么?

  原想要再度连线,但心弦绷得死紧,他就是放不下对于隔壁的关注,带著一脸恼色,他起身大步走出书房,在客房门前停下敲门。

  一敲没反应,他面无表情再敲。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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