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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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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阳光斜斜照在床前,仿佛是水面波光挪移,让人错觉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小河。 步寒川。 她睡得迷迷糊糊,看见床前照射的阳光时,脑中自然撞进了他的名字。昨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夜探知州府呢? 不甚清醒的头脑运转,想起昨夜他出现在温府时,是和枢密使一道来的,莫非他是替官府办事? 既然福建转运使已经换成齐党的人,他们要将白崇安一党全部拔除也并非不可能。这么说来,只要能让齐党注意到“那个人”的行径,她爹的仇就有机会报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厘清脑中纷乱思绪,她究竟该不该把手上握有的证据交给齐日阳?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爹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才会遭人陷害的。 或许她该先探探步寒川的口风,弄清楚齐党的意思后,再作决定。还有齐日阳究竟值不值得信赖,生在官家,她早明白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重要的是背后所含的利益。 这件事对步寒川来说又有什么利益呢?他不像会替朝廷办事,更不像会屈居人下,不论怎么看,她都以为他会是独来独往的。 先不说利益,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真会替朝廷办事? 她全副心思都被昨夜的事情占满,没发现门上传来敲击声,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表姊!表姊?”兰心推开房门,从门口就看到她坐在床上,散乱着一头长发,表情凝重的发着呆。 快步走到床前,兰心发现她不仅脸色苍白还眼眶发黑、满眼血丝,心底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晓得表姊是不是昨晚让白崇安气病了? “表姊,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看起来简直像整夜没睡似的。 “啊?”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任流霜才发现兰心不知何时来了。 “你是不是受了风寒?”表姊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她连忙伸手碰碰她的额头。 “我没事。”话虽这么说,喉头却觉得有些缩着,发出的声音也显得粗嗄,看来四更天才睡,果然是太晚了。 “还说呢!我让人去请大夫。”兰心转身想吩咐一旁的婢女让温府总管去请大夫,却让表姊拉住了手。 “不要,我睡一觉就没事了,用不着请大夫。”这么说像是一夜没睡似的,虽然实际上也相去不远。 “好吧!那你今天不出去了?”看表姊这副样子,恐怕得睡上一整天。 “嗯,怎么了?”兰心的脸皱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让她苦不堪言。 “我不要一个人和温耀廷去游湖啦!”一把抱住表姊,她哀怨的喊道。 “你要我这副模样出去吓人?”弄不好会让人以为是西湖水鬼现身呢! “那还是不要了,我去回了老夫人,说要留着陪你。”兰心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终于想到推讬的说词。 “你想让嘉王府失了礼数,还是让老夫人恨我?”怎么说都是在温府作客,要是兰心在和温耀廷相处之后发现彼此不合,也还有退亲的理由,最好是给他一些苦头尝尝,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可是……”表姊不在,温耀廷要是想欺负她该怎么办? “让金儿留下来陪我,其他人都跟你去。”这次她们南下带的人不少,光是婢女就有六人,加上护卫小厮不下二十个人,这番阵仗,算是王府做足了派头,温府自然也不敢怠慢。 “这样可以吗?”兰心虽然有些迟疑,眼中却隐隐散发着光芒。 “有何不可,要是温耀廷敢碰你,就用这个防身。”任流霜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将之递给兰心,刀鞘精致的模样相当好看。 “这是?”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小心拉开刀鞘,刀身霜寒,看来锋利非常。 “匕首,如果他敢欺负你,就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这把匕首她一向带着,现在就交给表妹防身。 “可以吗?”嘴上是这样问的,可是脸上却已经露出了笑容。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舅舅会放过他吗?”嘉王一向宠爱女儿,温家虽是他看中的对象,但在名分未定之前,要是有人敢碰兰心一下,恐怕不是死个人就可以了事的。 “不会!”想起父亲,还真是让她又笑又气,他那么疼她,怎么会挑上温耀廷呢? “你们要好好照顾郡主。”朝王府带来的几名婢女盼咐,她们肯定的答覆让她很满意。 “表姊,那我走了!”兰心将匕首收好,仅留下一名婢女给她,便带着众多仆从,声势浩大的出门游湖了。 满意的看着表妹离去,任流霜朝一旁伺候的金儿说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午后不久,她是让外头嘈杂的喊叫声给吵醒的,整个温府上下喧闹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金儿,外头怎么了?”她从床上坐起,问了身边守候的婢女。 “奴婢出去看看,请小姐稍等一会儿。”婢女放下手边的刺绣,不慌不乱的开门出去,冷静的模样和倒她有几分相似。 过了一会儿,金儿从外头回来,脸上薄带几分笑意。 “小姐,听说温公子落湖啦!现在让人抬了回来,大夫正在替他看诊,您要不要顺道让大夫看看?”金儿脸上的笑意明显,顺便打趣的问着。 “别说笑了,兰心呢?”她忍着笑意,却又想到温耀廷落水的原因,说不定与兰心有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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