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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爸他今天病人多,再说我等等要骑车去买菜,顺便啰。”“ㄟ,刚刚那声超好笑的‘哔’,是不是泥鳅吹的?喇叭又坏了?”朱依玲亲切笑容登时崩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忙着取清香,然后无视在此寺庙担任重大责任的“香油箱”,朝楼上走去。

  而孤坐在角落藤椅上的大老,也选在此时诡异消失,剩下常务们在朱依玲背后碎碎念。

  “你们有没有发觉朱小姐少做了什么动作?”“忘了捐钱。这在这里是大忌,特别是有钱人不得通融。”班师父答道。

  “家里超有钱,没捐会怎样?”新来的女香客好奇地挨近,请求解析。

  “例子在此,来。”寺庙解签师父神秘微笑,再从容指向广场上的年轻香客,示意大家认真听其惊天地泣鬼神之哀嚎。

  “耶!我的摩托车终于发动……妈呀!排气管居然会喷沙子!?”“哇咧……”真是恐怖的动听,“谁干的?”“哼哼。”众常务一同奸笑环胸,昂首朝上方看去,暗示恶毒肇事者正如幽灵一般暗藏在龙殿内,朱依玲前往的三楼方向。

  朱依玲举香朝天敬拜三下,再眯眼瞄准,以射飞镖之气势,将手中的香射入因香火鼎盛导致香支多到找不出空间的香炉中!

  朱依玲看着结果,立刻拊掌赞许:“这次射的不错喔!”“下次成绩会更出色,姑娘加油。”随即,龙殿幽暗处传来一个阴恻恻的中年嗓音。

  朱依玲一顿,伸长脖子张望左右,但因一时寻不着人影,加上又听不真切,便努嘴耸肩作罢,不再追查。

  一旦正视前方巨大神像后,不管人们平时生性如何,具有宗教信仰的,都会本能地以虔诚之心,朝伟大神明明诉暗喻其想望,朱依玲自然也不例外。

  “信徒依玲晓得自己很久没来参拜,但是工作的地方最近很多人订花,又还要抽空督促小孩的学业,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千万别怪罪我!”暗处人影悠哉摇扇回道:“别紧张,神明早已麻木。”“还有……”朱依玲短叹,眉头忧心一皱,“附近新开了一家诊所,没一个月阿爸的病人就流失大半,由衷希望神明能庇佑他生意兴隆!”同处老者猛地倒抽凉气,颤动起唇角低语:“老夫也由衷希望去年在人家婚宴上祝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火星人不是你……”“另外,姑姑怪怪的,胃口变小了,请保佑她福泰安康。”老者听其言,沉下容色,凝重低语:“提到这福泰过头的无知妇人,上次一屁股轻松坐断邻近妈祖庙的太座椅,老夫还没找她算帐……”“最后,土地公爷爷——”老容当即扭曲,暗处老者再也听不下去,神速现身,折起竹扇子,一棒子敲下去!

  “好痛……”朱依玲才吃痛唉叫,耳朵就被迫接收老人家震耳的音量——“我土你个头!这是玉皇大帝!”朱依玲边揉脑袋,边错愕地看着如鬼影般出现的老者,“理事长?”“老夫和你爹是八拜之交,理事长这三个字太疏远了,叫管叔。”朱依玲大力一指,“你之前在妈祖庙时就说要叫你理事长,没印象吗?”“有,但没人规定一定要承认。”管叔打开扇子,保持孤傲形象。

  是的,此人便是“马氏”长年合作公司——“区皇集团”魁首及副魁首的舅老爷,据闻此欧吉桑身兼多职,除了担任位于对面山上,那座为自家旗下功臣建设的“皇林山庄”的守卫外,初一、十五还以抢匪之姿,现身在三里外的妈祖庙,“区皇”高薪长官们的聚集地。

  庆幸的是,五年前此欧吉桑就因抢自家人香油钱抢到走火入魔,被大外甥区克云以总裁身分下令,强迫他周一至周五,到区皇总公司担任警卫主任中班一职,以致朱依玲一看到他,脑中就出现一大堆问号。

  “管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去公司上班吗?”管叔立即正色说道:“无知妇孺,那座破烂监狱(区皇)怎么关得住老夫?”朱依玲两眼瞪如铜铃,惴栗暗忖:千年妖孽的法力果然不可小觑……“你刚刚想跟神明求什么?”一听见管叔的询问,朱依玲立刻一脸烦恼地叹道:“前阵子接到学校的来电,说腾腾在学校里和高年级的打架,校方要他家人开家长会时去,否则腾腾就会被扣操行成绩。”管叔由角落找来凳子坐下,准备听孩子与父亲们的悲情史。

  “管叔,你说怎么办?”“找腾腾挂名的大爹高首堂。腾腾的户口在高家,他又是他堂叔。”“不行,有谁不知高首堂这人一个小时内没酒会***。”朱依玲第一个否决。倘若他真去了,给导师不好的印象倒还其次,就怕高首堂拿酒把老师灌成酒国女英雌。

  “你找过腾腾挂名的三爹没?马三爷不喝酒唷。”“你不觉得马傲龙一忙起来就在状况外吗?去年请他抽空陪儿子去游乐园开电动车,结果他竟然很严肃地把敞篷轿车的钥匙交给腾腾,还很慈祥地交代腾腾——‘不要让爹地失望,一路顺风’!没一次把我的话听全的。”“找腾腾挂名的四爹路子骞。遇到状况子骞他算蛮机灵的,对不?”“当然!”朱依玲表情遽变,冷笑道:“所以路子骞这猪八戒,每次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很机灵地告知——‘您所拨的电话目前收不到讯号,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那么就按照惯例,你代替二爹孙圣希去。”管叔喟叹,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也只有这样了。”朱依玲莫可奈何地耸耸肩头。

  “当初还以为孙圣希所托非人,现在看来,还是咱们圣爷有眼光。”管叔由口袋抓出一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

  “管叔,照顾小孩子这方面,比起男人,女性的耐性向来就多一点,这没什么。”听见赞美,朱依玲难为情地傻笑,心头莫名地发热悸动。

  “是极是极。”管叔趴在栏杆上朝楼下吐瓜子壳,“二娘,辛苦了。”“嘿嘿嘿……”姑娘继续腼腆得要死。

  “呸呸呸……”管叔继续朝下吐瓜子。

  朱依玲突然感到诡异,倏地大声喝道:“给我等一下!我不是孙圣希什么人!”她越是辩解,双颊便越不由自主地红润。

  “你帮他照顾孩子。”“你明明知道是他硬塞给我的,对我而言,这不过是身为朋友的责任。”管叔停止吃零嘴,感性地说:“可是每次腾腾功课落后,你比谁都担心,这孩子也真够折磨你了。”闻言,朱依玲顿时平静下来,浅笑道:“照顾久了,难免会出自真心关爱。”“看吧?你超想做二妈的。”“管叔!”管叔又从另一边口袋掏出花生,没空理她,低头专心拨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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