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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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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拦住,还被要求作证,百分之百会当那个陌生人是个疯子。要是那人身边还有个女伴,不必怀疑,她绝对会当那人是个女疯子! 她不想自己被看作女疯子。 “那你信不信?我真的没骗你啊。”他摆出无辜的模样。 叹口气,她投降了。“好好好,我信、我信。” “还介不介意脱鞋这件事?” “好好好,我不介意。”她只是怕丢脸嘛。“不过,我要先说好喔,以後啊,最好还是先说清楚,这样我会换穿休闲鞋、牛仔裤,要不然……”目光向四周瞄了瞄。“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很奇怪吗?” 耸了耸肩,似乎在他眼中,这根本不是问题。“你问我?我不觉得。如果其他人觉得奇怪,那是他们的事。”话一转,他又道:“但……如果你说换穿了休闲鞋、牛仔裤,这样你看表演会看得更舒服些,ok!我知道了,以後我会记得先说清楚,今天确实是临时约的,Excuseme!” 答案的前後区别让她心头微微一震。 仰头望他,杨则尧总是从容自在的神情,让她不由得羡慕——她知道,他很清楚什么是他会在意的、什么是他无须计较的,这并不是容易的事。还有,他眼睛里坦荡荡的诚恳,就像是今晚无云的夜空,教她看得舒服极了,似乎有他在旁边,平时会有的忸伲、尴尬,就不再需要冶静理智来掩饰,自然而然就消融了,连带地开始直率了起来。 “在想什么?”见她沉吟许久,则尧不禁问。 “没,没什么。”她移开了眼,唇角忽地轻动,像星星的光芒闪过。“对了,你看人家在台上表演,会不会期待自己的演出?” “不会。我只当观众,不想自己是音乐演奏者。”几乎完全不经思考,他答。“父亲也好、儿子也好、情人也好、观众也好、演奏者也好,或是任何一种身分都好,老是记挂著其中的某一种,很容易累过头,只怕到最後这疲倦堆积太厚,就变成了对生活全面的麻木。芳岳,我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个地步,所以不会。” 她微怔,刹来的反躬自问来得快却面目模糊,她无法解释这番话令她感到震慑的理由。 “嘿!怎么又发呆了?” 她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大概是累了。” “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则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送你回家吧。” “嗯,谢谢。” 这一晚,她决定回家以後不再理睬公事包里的东西,破天荒地。 或许,这是因为夜色太美、晚风太好、雷光夏的歌声太清悠、微光乐团的音乐加上“皮影戏”的表演太特别,这么多、这么多理由加起来的缘故吧—— 杜芳岳想。 第四章 “我回来了。” “芳姊,最近一个月,你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咧。”绕珍正在进行美臀操,边将脚向後、向高处伸直,边用下巴往墙钟的方向努去。 芳岳微微一笑,没正面回答,迳自往房间走。 绕珍立刻停下动作,追跟上。“是不是又跟他出去啊?” 还是没回答,往後斜睨了她一眼,眸底藏有笑意。 “不说话?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喽!”绕珍不甘被人吊胃口。 “随、便、你。”芳岳也不是省油的灯。 “芳姊是故意的,对吧?明明知道我好奇还这样,没义气啦!”硬的不成来软的,绕珍晃著她的手臂央求著。“说嘛说嘛,芳姊,是不是他嘛?” 前几天,她到巷口倒垃圾时,正巧看到芳姊在对街,而且身边有个男人伴著,隔著马路看不清楚,只能确定那男人颇高,据她目测少说也有一八五;等芳姊回家後,她曾经求证,得到的就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回应,真是说有多呕就有多呕啊! “绕珍,你知道你的样子像极了欲求不满的女人吗?”低眼瞧瞧被绕珍摇扯的手臂,芳岳叹道。 “不要转移话题。”她不仅敏锐得很、执著得很,而且,狡猾得很。“哎哟,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嘛,芳姊这么难解释他是谁吗?除非…芳姊心里有鬼!” “谁心里有鬼啊?” “既然心里没有鬼,那就说说看哪。”绕珍的唇边浮起了笑,既坏又甜。 “他是……”两个字一冲出口,她立刻就知道中了绕珍的激将法,可是,真要形容杨则尧与她的关系,她该怎么说呢?不自觉地,她沈凝了表情。 “他是怎样啊?”见她迟疑,绕珍再下苦功。“芳姊,俗话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别再龟毛啦。” “朋友。”芳岳语调冷静地吐出答案。 “朋、友?”绕珍声音突地拔高,显然不接受。“芳姊,你在开玩笑吗?”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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