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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我太愚蠢了吗?”薛映棠无奈地蹩起了眉,环着屈膝的手跟着收紧了些。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笑了,原本冷毅的面容在碧光圈围下愈发显出一种凉沁的温柔。

  “哦?那是什么意思?”

  “你,太干净了,所以无法体察人心的污秽与黑暗。”

  “那么,今天遇到的事,就是一种污秽的体会喽?”

  卫逐离不语,明白她并不需要这个问题的解答。

  “时候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淡淡留下一句,不等她应声,卫逐离颀长的身形又化做碧光,流运断情剑上的玉棒。

  “卫逐离!卫逐离!”她棒着断情剑,又喊了两声,觉得聊得还不够尽兴。

  他果然不搭理她。

  “算了算了……这冷血的家伙,每次都这样。来嘛匆匆来,去嘛匆匆去,白天没事还会突然出声吓人,我看还是好好睡上一觉比较实在,别去想什么卫逐离、卫断情,还是卫冷血了……”她叨叨絮絮说着,字字句句若有催眠之功,没多久,薛映棠确实缩抱身子,枕着膝、入了眠。

  新月如勾,却勾不住云裳夜幕,风吹云动,日出夜过……

  唔……天亮了……叶筛的光点在她合起的眼皮上跳动,迫使她不得不面对已是白画的现实。薛映棠揉揉双眼,撑着树干慢慢站起,天呐,一眠招来全身酸痛!

  寻水净颜、采果为餐,对她而言是熟悉之事,做起来都还俐落;然而,却不知昨儿个好不容易摆脱的三人是否已经出了石羊山?

  “该下山吗?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呀……”抬眼望了望无垠的蓝天,樱唇逸出了轻叹。“不管了,不管了,碰碰运气吧!既然昨天能甩掉他们,也许就代表此后不会再见。”

  拿定主意后,薛映棠沿着溪流下山,一路上确实都没碰着要追杀她的三人,本来已经放松的惬意心情,却没能继续维持──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这……”男人连声哀求,惊吓的语气中夹着浓浓的哭腔。“请大爷放过我们一家吧……求求大爷……求求大爷……”

  这是从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传出来的。

  薛映棠猛然打了个寒颤,聪慧如她,几乎已然知晓哀鸿之声所为何来;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屋舍,双手成拳,不山自主地越握越紧、越握越冷。

  “不!不!”这回是个妇人的尖声惊叫。“银钏儿不过十来岁,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她……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她……不可以……不可以……”

  “啧啧啧……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来,老子亲一个!别躲别躲!亲一个!”淫笑声放浪得令人作呕,隐约中听得到低抑的啜泣。

  背抵着屋舍边墙,转个弯的前院就是事发现场,薛映棠全身紧绷,非常注意那里发生的种种,豆大汗珠自额间滑落却无心拭抹,下意识紧咬得唇带微微掺出血丝也毫无痛觉。

  “快说!你们究竟把那丫头藏在何处?”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没见过别人。”男人惊慌地摇头摇手。

  “没有?”阴狠的目光逐一扫过。“那这匹马是怎么来的?”

  “那是……昨天傍晚它自己跑来的。”

  “那丫头是不可能独自逃走的。”在草原拼生拚死了大半辈子,这点谎言还想唬住他?“区区一个弱女子要是没有马,根本寸步难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说来说去,他就只有这么个答案。

  “这女娃儿年纪不大,身材却熟得很,啧啧啧……合老子的味儿!老子喜欢!”说完,毛手硬是上了女孩的胸脯,揉压挤捏,丝毫不理会女孩受辱吃疼的哀叫。

  “你们再嘴硬,我这位兄弟可是不介意当场替你们女儿开苞哦!”

  不行!不行,她受不住了!怎能让这无辜的一家子受她连累呢?无论她现身后会遭遇什么,她都必须这么做,责无旁贷!

  就在此时,卫逐离淡淡的声音蓦地传出。“你过去也无济于事!”

  “你的意思是……任由这户人家受到凌虐亦无妨峻?”这卫冷血不至于无情若此吧?

  “嗯!”他的回答毫无迟疑。

  她不敢相信,卫冷血居然答得这么理所当然,简短的一个字残忍得让她几乎停止呼吸。

  “反正,他们逃不过这一劫了。”卫逐离追加一句,语气之冷漠似是全然不将刚才发生的种种当做一回事。

  “可是……可是……”她极力压低声音,却抑不住有悲、有愤、有不忍的复杂情绪持续地堆垒。“我不是你,我……我做不到!”

  心一横,薛映棠从屋侧转角缓步而出。

  “住手,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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