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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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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嘿嘿一笑:“只要师父不嫌弃,那小徒就无所谓喽!” 齐磊毫无掩饰的笑脸,总让她情思浮动,片刻后,她幽幽道了话:“以后,别这样了。” “啊?”师父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好玄呐! “不管遇到什么情形,千万要以自身安全为重,昨晚,如果我下手再重些……如果我下手再重些……”如果她下手再重些,那么,此刻在她面前的会是什么?想到这儿,练如滟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好几个寒颤。 “我答应师父。”虽然使不上力,但齐磊还是微微收指,将她的手拢在自己的掌中:“不过,师父也要答应小徒一件事。” “你倒和师父讲起条件来了?” “没办法,若不先讲定,接下去的话,小徒就不敢说了!”他眨了眨眼:“小徒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待会儿小徒说什么,师父都不能生气、不能赶小徒走?” “明知道我会生气,甚至可能会赶你走!你还要说?” “唉,没法子啊,小徒再不说出来,老积在心底,恐怕。快成内伤喽。到时这伤加那伤,哪还有复元的一天呐?” 究竟是什么话,会有这种威力?这下,她的好奇心真被他挑了起来:“好吧,我答应你。” “师父说好了哦!”嘿嘿,有这块免死金牌,他终于可以一吐心底话了;抓着练如滟的手来到左胸前,齐磊擎着笑脸,语气却是再真切不过:“师父,你对小徒真是太好太好了,能遇到师父,肯定是我好几辈子修来的福缘。” 喉头被满满的感动哽得发疼,练如滟勉强扯了扯唇角:“我对你一点儿都不好,严厉得紧,不是么?” “严厉归严厉,但我知道师父心里是对我好的。” “是么?”她淡淡反问,不自主想到了关司鹏──她的师父:“我曾经也这么以为,以为师父对我严厉是心里对我好,可是……”睫羽垂敛而下。 齐磊关心地问:“可是……怎么了?难道师祖对你不好么?” “师祖?唔……你这么称他,也没错。”这个词儿,让练如滟稍稍露了个笑,但心头的苦涩却依旧存在。她低声轻道:“他向来只看得到最强的人,而我……我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他的眼里始终没有我。他是我师父时,情况如此,他是我主子时,依旧没变。” “师父……”怜惜,在他方寸间漪荡了开。 “我怎么会在你跟前说这些,唉……是中邪么?” 练加滟摇了摇头,轻巧地收回亲手,淡淡一笑:“我上回生堂去,找东方曜拿些药材,给你补补元气。” “师父……”齐磊的呼喊终究留不下她,最后还是眼睁睁看她在视线里消失。 无论如何,师父和他之间,似乎多了些许柔柔软软、温温暖暖的东酉。他十分确信──那相距遥遥的感觉,现在是偶尔钻出,但总有一天会永远绝迹。 嘿嘿嘿嘿,肯定会的! “哎、哎哟!好痛呐──”他又忘了。得意归得意,可不能扯到伤口啊! 丹田的气缓缓吐出,练如滟收回双掌:“你觉得好些了么?” 齐磊半侧过头,笑意满满:“有师父这样天天不顾耗损真元,为小徒疗伤,伤势可能拖得久么?就算小徒想偷懒不练武,也不成呐!” “你想练功想得紧,这才是真吧?”练如滟站起身来,盛了碗药汁递给他:“喏!快喝了!” “哦,师父。”虽是将碗接了过来,瞪着药汁的表情却难看极了。 练如滟看在眼里,倒没说什么,迳自交代着:“过了十五,我有要事,得离开濮阳,我想……”话才到这里,就见齐磊仰着脖子、牛饮药汁,让她岔了题。 “当心点儿!哪有人这样喝药的?” 伸袖抹了抹嘴,递出空碗:“师父,我还想再要一碗!” “再一碗?”他不是最讨厌喝这些了? “是啊!”齐磊点了点头,眉开眼笑地说:“十五,就是三天后嘛,如果三大后得离开濮阳,小徒当然得在三天内尽快恢复呀。否则,我不就成了一路上的大麻烦了?!” 练如消接过空碗,神色间掠过一丝不自在,仍是微微晒道:“虽然这药是补身用的,但也不能贪多。你要想早点康复,就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对空比划招式。” “啊?原来师父都知道?”呃,他还以为瞒得住师父咧…… “你呀,孩子气得很,做事常凭一股劲儿,怎么能好好照顾自己?”她边说边洗碗,回避了面对面交谈的必要。 “还好,论起习武、练武,你无须我费心。先前教你的这些掌法、拳法,以你的武学基础,日后自行琢磨,功力当会逐渐加深;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话──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使剑是这样,使拳掌亦然。” “师父的金玉良言,小徒谨记在心。” “嗯。”她淡淡应了句。 至于,原本打算向他明说的话的话,终究,是放在心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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