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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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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身被夏侯旭打得一道道鞭痕,轿里的人仍没有动静,他一鞭卷起轿帘扯掉,再一鞭卷进轿里圈住轿里的人,甩出轿外。 藿香纤瘦的身躯跌在地上。 夏侯旭此刻心中又恨又怒,望着被甩在地上的藿香,坐在马上的他,一步步向她逼近,拿着鞭头指她。 “你在天津不告而别,我还担心你病体未愈,到处找你,没想到再见你,你竟将我认作陌生人!你……好个无情的藿香,枉费我对你一番情意……几日来,挂念着你,竟换来你这般的对待!” 又是一道鞭子,怒策下来。 “难道到了京城,我便对你无用,你只是利用我,当我是帮你来京城的工具?当真只是在利用我吗?” 心中痛怒交集,说到恨处,手中的鞭便毫不留情一鞭鞭的抽下来。 藿香狼狈不住的往後退,一鞭鞭抽下来的劲道,逼得她无处可躲。 最后退到墙角,跟前鞭影挥动下来,高大的马身来到身前,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她仰头看去,迎着刺目的阳光,一道鞭影正对着她挥落下来,就在她准备迎鞭落下之时,鞭子在她头顶上响出一道反抽回去的鞭声。 藿香睁开眼睛来看,夏侯旭已收鞭立马,定定地注视她。 一旁的轿夫、婆子,这才冲过来挡住夏侯旭,护着藿香。 同时,相国府的管家,接获下人的通报后,率着家丁也匆忙赶至。 “三少爷,这件事老夫可瞒不了,你可得有心理准备,等候老太爷发落。” 夏侯旭对管家的话置若罔闻,鞭声一甩策马离开。 黄昏时刻,夏侯旭的随从,气喘吁吁地跑进厅堂。 “少爷在侍剑楼的房顶上,怎么叫也不见回应!” “架了梯子,拖他下来!”相国喝道。 侍剑楼上,夏侯旭不待家丁上来抓人,早已先一步跳下楼来,主动来到相国面前,等待发落。 相国抬眼瞧了一眼挺立在他面前的儿子。夏侯旭了解父亲这一记眼神,缓缓的跪了下来。 相国开口时,语气出奇的轻缓。 “我已经叫你大嫂今夜去杨府看顾白小姐,防人家羞惭自杀!”相国指着夏侯旭的手,颤抖起来,“我问你,好好一个闺女,你发什么疯,当街抽打人家,欲将她置于死地?” 夏侯旭挺立长跪,只冷冷的回答,“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这句话听在相国的耳里,犹如火上加油:“认错了人,就由得你将人家乱抽一顿?要是给你认对了人,那你欲将对方如何?这个家,早晚会给你毁了,拿过来!” 相国抄起家法,每一棍都用力的打在夏侯旭身上。 夏侯旭只是直挺挺的跪着,对于打在身上棍子毫不在意。 老太君挺了挺身,劝阻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个儿子分别劝阻父亲,并拉回坐到椅上。 相国丢下棍子,向一旁的夏侯大公子命令,“打,给我打死他!” “老太爷,”老太君求情,“他还要参加武试,别把他身子打坏了。” “他还想参加武试?!”相国气愤的说:“闲赋在家,就给他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要是给他当了官职,岂不闹得全家给抄斩了不可?” “如今该是如何向杨府方面解释。”老太君向跪在地上的儿子,温慰地问:“旭儿,你认错人,也总该有个原由,幸好人家白小姐只受了惊吓,并不予追究,这才大事化小,否则这次你是逃不过,得向白小姐负责不可。” “她姓白吗?”夏侯旭怔喃,“我竟一点都不晓得。” 相国怒哼,老太君则听了一笑。 “你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毫无来由的将人家抽打一顿?说吧,你以为是哪位姑娘?” “不,”夏侯旭摇头,“我以为是我之前买来的一位僮仆,脸蛋像,可性别却不同。” 相国怒气难平,“因为你离家,而被迫打消与沈侍郎女儿订盟之事,在京城大小官员之间传开之后,个个有未婚女儿的官员见到我,一副生怕要向他们提亲的样子,今天你又闹出这个乱子,恐怕整个北京城里,没人敢把女儿嫁到咱们家来。哎,真是家门不幸,你两个哥哥循规蹈矩,我怎会生出你这个如此野性的逆子?” 规矩站在一旁的夏侯大公子、夏侯二公子兄弟,此时却都抿嘴地偷笑。他们年轻的时候闯祸,只是运气好没被发现罢了,三弟没有和他同龄的兄弟,无法相互支援,当然在父母眼中就变得比较野了。 老太君自然偏小儿子,只见她说:“你怎么如此看扁自个儿的儿子?等咱旭儿考上武举,到时候还怕娶不到亲?恐怕连杨学士府都还反过来向你暗示呢!” 相国闻言终于破颜一笑,睨着夏侯旭。 “我还想不出哪家姑娘能治得了你这匹野马?从今天起,你就在府中准备武科会试,除了练习骑射之外,其余时间不准出府一步。” 一场“霹雳”会审,总算审完了,夏侯旭在母亲的示意下,从地上站起来。 当夜杨府 藿香很早就上床就寝,这时候,十岁的小表弟偷偷摸摸的闯进去,一待看清床上人儿的面容,他立刻跑出来告诉奶奶,“表姊哭过,脸上都是泪水。” 杨老夫人扯着手中的绢子,愤意难消。 “遇到这种荒唐事,任哪个姑娘都受不了,要不是藿香在夏侯家大媳妇面前撑得稳,连我也瞒过了,否则我是不会和夏侯家罢休的。哼,老爷过世了,连帐都不买了?我就不信咱老爷在翰林院的威望都没了!” 而另一个地方—— 夏侯旭站在房廊,依着栏杆望着月色,心里想着大嫂偷偷告诉他在大厅里她没说出口的。 “她唇色惨白坐在椅上,一句话也没说,看来你真把人家给吓坏了。” 夏侯旭拿着金钗,心中问着自己,“金钗的主人,会是藿香吗?” 皎洁的明月,无语回答他。 夏侯旭趁着出外练习骑射,回程中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杨府墙外。 墙内楼宇亭阁,不知哪间楼才是她所住的闺房。 自那次抽鞭泄愤事后,夏侯旭虽恼恨她,心里却很明白难以忘怀她。 但再次在京城相遇,她完全变了个样,见着他,却如陌路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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