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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怎么,来替妹妹出气?来呀!”我仰起脸朝着他,最好他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好让我名正言顺地怨恨他、报复他。

  他只是瞥我一眼,径自在床边坐下。脸朝着前方,不看我一眼。“我母亲和父亲是青梅竹马,结婚后感情很好。”

  “讲家史呀?我不爱听!”我嘲讽地打断他。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父亲用母亲的嫁妆投资开了个小厂,生意很艰难。母亲带着我,既要照顾家庭,又要到厂里帮忙。后来妹妹出生了,母亲更忙了,就不再去厂里了。父亲的生意逐渐上了轨道,钱赚得多了,应酬也渐渐多了起来,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父母经常争吵不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谁爱听这些?

  “父母越吵越厉害,每次吵后,父亲门一摔就走了,母亲只能搂着我和妹妹哭。母亲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我们了。后来,爸爸就经常带着妖艳的女人回家,那些女人吆喝着让妈妈伺候她们,妈妈要是不肯,就要挨爸爸的打。”

  我不想听这些,这些话却偏要钻进我的耳朵里。他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地直视着前方,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好像看见,他心里有一个小男孩在无助地哭泣。

  “后来爸爸要离婚,妈妈不肯。爸爸干脆就把外面的女人接回家住,当着妈妈的面打情骂俏。那个女人骂妈妈,打妈妈的耳光,爸爸也不管……”我看见他的手捏成了拳头。一个小男孩,只能看着妈妈受人欺负,而不能保护妈妈,内心的悲伤、愤怒可想而知。

  “有一天爸爸把妈妈赶出了家门,我和妹妹想追,却被拦住了。没几天,爸爸就把我们送到了美国的寄宿学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妈妈。一直到上了高中,我偷偷跑回中国,到处打听,才知道妈妈被赶走没多久就死了。”

  我低着头沉默,他也沉默着。

  女人,为什么女人的命运只能系在男人身上。遇上一个好男人,就上天堂,不幸遇上个坏男人,就只能在地狱里挣扎。

  我知道笪颂贤不是个慈善家,但没想到他在前妻面前是一头狼,在我面前却是一只绵羊。不,是“羊皮狼”,他最后不也是聪明地摆了我一道吗?

  “妈妈死的时候,妹妹还小。我是她惟一的兄长,照顾她、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这句话才是重点吗?我脑中突然警铃大作。抬起眼看他。他转过脸,直视我的眼睛,“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我冷冷一笑,“那你最好把她锁进高塔,现实中总是充满风刀雨箭。”

  他的目光锐利如剑,“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

  我和他对视着,蓦地一股怒气在胸腹间流窜,还有一种莫名的疼痛。为他对笪尉芳的保护,为他把我当成敌人。有什么好气的?我本来就是他的敌人。很好,他怕我动他妹妹的脑筋,我就偏要!他以为他能左右我吗?

  我知道他的弱点了,我知道怎样才能彻底打败他了!笪尉芳!垂下眼睑,不让他看进我眼眸深处。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最好这样。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我当然是个聪明人,我对着他的背影冷冷地想,你会发现我除了比你想像的更聪明之外,还更胆大。

  第五章 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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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只花蝴蝶在草地上翩翩飞舞,一会踢踢草皮;一会儿拔起一颗蒲公英,鼓着腮帮子吹起满天的小白伞;最后干脆倒在草皮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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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尽量避开与笪尉芳见面,这样才换来了暂时的平静。

  而笪尉芳天天把杰尼·宋带在身边,远远看见我的影子,就立刻把杰尼·宋拉走,生怕一接近我这只大野狼,她心爱的杰尼小羊就会被我生吞入腹。

  这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得意地嘿嘿偷笑,用从李婶那儿偷来的钥匙打开了笪尉芳房间的门。

  真佩服大小姐,能把房间弄得乱成这样,还真要有点功力。我跨过地上一只横倒的高跟鞋,看着满地的丝袜、内衣、发夹、书本直摇头。不过我可不是来收拾房间的,我小心地前进,尽量不碰到满地的陷阱。

  床上也差不多,我拉开堆成一团的薄被,竟然有半包饼干,翻开枕头,滚出了一个电子鸡和一只杯子,我只好失笑地把枕头重新放好。梳妆台上的瓶瓶灌灌我只扫了一眼,就拉开抽屉,仔细翻找。束发带、面纸、胸针、项链……项链!我眼睛一亮,从珠光闪闪的首饰中提出了那串项链。白金底座上镶着碎钻,构成了流光溢彩的璀璨,水滴形的蓝宝石吊坠晶莹剔透,映着镜子中的我,猫一样的眼睛幽幽闪着光。

  完成了一件事,我决定享受一下暴风雨前的难得宁静,先给自己放个假,去做个全身美容。

  “笪夫人,您好久没来了。”形象塑身中心店员一见我就亲热地招呼。

  是很久了,从我的脚受伤以后。今天,我要在这里好好消磨一天,从发梢保养到脚趾甲。

  店员们穿梭着为我服务,洗头、吹发型、护肤、按摩……我舒服得几乎睡着了。

  隔壁包间传来高八度的声音:“阿雪呀,你可要抓紧,别让这只肥鱼跑了。”是笪文莉!

  “可是人家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每次约他,他总是说刚接手公司不久,太忙,没时间。”

  母女在商量钓金龟呢!

  “他会不会对你没兴趣?”

  “怎么可能!”胡静雪显然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凭您女儿我的条件,男人哪有不动心的?我看他对我态度温柔又有礼,一点也不像讨厌我的样子。”

  是哪个男人这么没眼光,竟会看上这只肥火鸡。

  “好像是。”笪文莉承认女儿的话有理,又有些不认同,“别忘了,他家里还有只骚狐狸。”

  “那个女人?他们可是母子耶!”胡静雪好像有点吃惊,声音也拔尖了。

  “反正又不是亲生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放过笪尉恒这只镶钻的男人?再说他又年轻又帅,可比笪老头强多了。”

  原来说的是他!那只骚狐狸就是我哟!我暗暗一笑,听听这母女两个八婆怎么议论我,我运气还真不错。

  “好恶心,那不是乱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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